许禾:看完ppt和教案一起吃个饭呀,就在学校,特色食堂也行[转圈]
季桦瑜看见许禾的消息眼中露出几丝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他想了想,打字道。
季桦瑜:行啊,你要是觉得食堂人多不好找位置的话去四楼餐厅也行。
许禾没有想到季桦瑜能答应得这么爽快,她看见消息的那一刻就是止不住地开心,仿佛有一股浓浓的蜜从心口流向四肢百骸。
许禾:那我预定座位!
季桦瑜笑着:你这周什么时间有空?
许禾:周五下午三点半?我们三个人都选了这门通识课,那天下午应该都有时间?
季桦瑜:嗯,江雨焉那边你来和她说吗?李老师要带他手下的研究生去外省参加一个比赛,这两天不在,所以看完可能还需要一起写一个详细的报告和修改意见,她没问题吗?
许禾:没事,她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来和她说就行。
季桦瑜笑着:好。
许禾坐在图书馆靠窗边的单人桌边,仲秋的暖阳斜洒在她身上,给她本就扬着笑容的脸庞平添了几丝暖意。
她和季桦瑜聊完之后看了一眼时间,三点二十不到,江雨焉应该还没下课。
她重新打开翻了一半的微观经济学课本,看着上面的各种需求曲线、供给价格弹性、基数效用,看了半天,难得一句话都没能记住。
许禾深吸一口气,将种种或激动或甜蜜的心情强行存档,然后硬逼着自己心无杂念地一头钻进了微观经济学的海洋。
待许禾从微观经济学的海洋与作业中扑腾上岸,已经五点半了。许禾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江雨焉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下课了吗?我来请你吃饭啊。]
江雨焉不知道在忙什么,许禾等了十多分钟,都没有等到她的消息,许禾看了看时间,又问了一句。
[还没下课吗?]
又过了十多分钟,就在许禾以为今日饭局泡汤,打算自己去食堂的时候,江雨焉打来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
许禾在图书馆门口接起电话:“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你这节不是视奏课吗?平日每到这种课老师都对你一片赞扬,怎么今天这个点都还没下课?”
江雨焉那边声音很杂,她走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安静的楼道,她避开人和许禾吐槽道:“别说了,最近不是有个很有名的外国乐团来我们城市演奏吗,正好我们老师认识那里面的大提琴首席,她就带他来我们学校参观,顺便指导一下。”
“结果那个大提琴首席看完我的表演后就来找我,说什么看得出我的技巧很熟练,感情表演也很充沛,但他就是从我的眼中看不出我对大提琴的爱,”江雨焉讲到这里就感觉很无语,“你说我学大提琴是我妈的意思,被她从□□到大,我能有什么爱?我本来就不爱啊!”
许禾笑道:“所以呢?他把你留下来告诉你,没有热爱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江雨焉木着脸:“不,他让我留下来一起探讨大提琴,他想用他前半生对大提琴的理解来激发我对大提琴的热爱。”
许禾被江雨焉生无可恋的语气都逗笑了。
“真的!你能想象一个中年男人拖着唐僧一样的语调,在你耳边用英语喋喋不休地念叨两小时吗?关键是你全程还得保持微笑,不能显示出丝毫不耐烦,偶尔还得礼貌地应上一两句——'对,您说的在理’或者‘啊,这样吗,我原来都不知道呢’......”江雨焉撑着脑袋绝望道,“你知道吗,我现在脑袋都还在嗡嗡作响!”
江雨焉一人分饰两角,表演得惟妙惟肖,许禾在她滔滔不绝的吐槽中听出来了,这孩子,确实是被憋得不轻。
许禾一边笑着一边问道:“其实我一直很想不通,以你的性格,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大提琴,怎么会一练就练这么多年呢?”
江雨焉站在艺术系楼道的窗户边,她拿着手机,望着窗外梧桐大道上那些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同学们,她想起她那常年寂静的家,和那个只有在她拉大提琴时才能露出点笑容的母亲,自嘲地笑了笑。
“小的时候不懂事,总觉得不管是东西也好,还是他人的喜欢也罢,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都能争取得到,长大后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江雨焉嘴角露出一点嘲意,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谁。
“而且我总要生活不是?小的时候因为练琴我还离家出走过,结果发现离了父母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江雨焉笑了一声,话音一转,用一种轻松又不过分的语气玩笑道,“所以我只能忍着饥寒交迫乖乖回家练琴,结果谁知道一练就练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