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这么想着,忽然听见几声燕声,遂睁开了眼睛,大醒若梦。
有燕从窗外飞过,她看着帐顶楞了半晌,第一反应是:怎么没死?不是说鹤顶红见血封喉么?
“小姐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不归猛然扭头,看见床前忙忙碌碌的妇人,呆了。
妇人端碗清粥过来,托起她的后背:“小姐躺了这样久,饿了吧?快喝一口,小锅里一直热着鲜着的。”
不归依偎在她怀里,楞楞地喊了一声:“……茹姨?”
“诶,来,小姐喝一口。”妇人温柔地笑着,把勺子递了过去。
她张口含上,眼眶登时湿润了,心想那鹤顶红真是好东西,还能做到这么好的梦,有如回到少年一样,早知道早点痛饮上了。
眼里环着泪时,她的视野便短暂地全方位明亮,察觉到这一点后,不归的泪花生生给惊了回去。
她眨眨眼,一半视野渐渐变模糊了些,但没变成漆黑。
不归怔了,低头看右手腕,其上光滑细腻,没有半点痕迹。她摸了摸死于战乱的茹姨又摸了摸自己,都是热乎的,又闭上右眼抬手自左眼前晃一遭,竟也是看得清的,只是微微模糊而已。
都瞎了三年了,不可能突然好了……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掀被而起跳下床板,扫了屋内一圈,光着脚跑到镜子面前,待看清自己的模样,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镜子里的少女直眉楞眼地瞅着她,头发乌漆柔亮,哪里有半根白发?她再仔细看一遍这屋子,其陋绝不是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