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原本是含笑,这时却脸色一僵。
凤求凰,这高调的状元郎在示哪一位的爱?
优美华丽的曲调在宛妗甜美清丽的歌喉和绵长饱匀的笛声颤音里结束,听者意犹未尽,吹奏者也在缠绵的曲调歌词里一瞬恍惚,想在余韵缭绕中卸下高傲,卑微求一声。
她却在他的目光投去之前转向陛下:“冯家尽出毓秀灵杰。舅父以为呢?”
“甚好。”宗帝垂眼看他们,“不错,赏。”
冯观文垂下手,紧紧攥着曲笛行礼,平淡无波地称谢。
此间一切,天家眼中,不过玩物两三。
彼时后座两个女儿私语:“你真不来?”
“不去。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些。”阿箬朝采灵轻声,还拉着她的手把人往身边带,“不必理会那纸条,你看,他们已把时间拖长了。”
采灵轻笑:“我这出去不为丽妃,为一口气。”
阿箬皱眉:“什么?”
采灵挣出手,端然起身入台,又掐在那宗亲催促的时间上:“民女刘采灵,愿携兄长之洞箫,一曲琴箫和奏献丑。”
刘宰相和刘采仲都懵了一秒,坑哥?
宗帝点头,不归便笑:“早听闻采灵的琴乃是长丹一绝,请,孤自洗耳。”
宫人麻利地送了琴箫来,她敛裙坐下,鹄峙鸾停。
这位宰相女,比之阿箬,少了野性不羁,比之宛妗,少了甜美娇柔。但她的举止言谈自有大家之风、书香之雅,乃是中原地域里最浓郁的端雅闺秀之态。
中原进士们沉醉于这一股气华,遑论外域者。
刘采仲不得已,只好起身接过洞箫,看向妹妹的眼神里带了责备神色。
采灵微笑,素手一拨,指下流出古老的蒹葭曲。
这温雅青年听了,指尖微不可及地一抖,一颗心涌起酸楚又温热的情愫。在这宴会里,在这天下间,他这一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这胞妹知晓,哪怕是那钟心之人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