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远枯坐了一会,又问:“言椿言大人,与长公主的往事呢?”
“民女不可说。”
“这个不可说,是只对于我,还是对于所有人?”
“所有。”
楚思远轻笑了一声,提衣起身:“多谢坊主解惑,告辞。”
他走出蒹葭坊,步履沉缓,也没去管陈涵,牵了马自己沿街慢慢地走。
不止。
她不止是想去找于霆。她是想逃。
对于在外作战的大将,扣留家属很常见。
楚思远一直低头走,眼前偶尔有些恍惚。
思绪杂且沉,但是上一代已遥远,他们的动机和选择都已模糊,已成一团拨不开的雾。
至为清楚的,是现下,是身边人。
今天……她在桌前把她的脆弱和疲惫都暴露给了他。他清楚她原本不需要这样违心,这样疲倦。
四位皇子,四方争储,她是想……做自己的后背,也做前锋。
他很想不顾一切地告诉她:我并不是皇帝的血脉,你不必为一个外姓者奔波。
他来到这里,是一个不知名的玩笑。皇帝让她千里下江南,带回一个旧臣的儿子,固执认为私生子。他不明白,也不敢明白。
他走了很久,等到了皇宫门口,看着那朱瓦顿住了。这里不是他的所归,从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就清楚。
只是那时,她始终握着他的手。
不归打着伞出宫门,一眼看见了站在前面出神的楚思远。
她略有责备地瞪他:“一趟中饭,怎么吃了这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