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左牧再跪,毫无犹豫:“护幼之心非男女之情,上有君臣之礼,下有血缘之绊,殿下明鉴!”
她的指尖一僵,沉默了好些才开口:“起来说话。”
姚左牧没动。
她挺直的脊梁靠在椅背上,说不出是放松了还是颓然了,神色也分不出是什么情愫。
“孤答应了,你起来。”
姚左牧这才起身叩谢:“殿下如今如日中天,却也如履薄冰,微臣愿尽绵薄之力,助殿下渡过难关。”
这古怪的殿下却询问他:“你也算是与她半生相伴,当真只有亲属羁绊吗?你果真从始至终视她为幼,护她为雏?”
姚左牧拢袖要再跪,她却敲案严厉道:“孤不需要你跪,你只需如实回答。”
他垂下眼,一字果断:“是。”
不归闭上眼,脊梁弯了片刻再直起,睁开眼后铺开纸写了一笺,交给姚左牧:“你接着,看好上面所写,孤要你照其上所写去做。”
姚左牧恭敬接过,展开看了一眼,猛然抬头看向她。
那殿下的眼神冰冷异常,冷得像强行伪装出的铁甲。
“这是一个交易,你替孤办事,孤替你周全倾鸾。”
姚左牧合手一拜,烧了书笺,什么也不多说,转身便离去。
于尔征大致能猜出她的安排,默然垂首,尽心尽职地处理堆积成山的文书。
“于卿。”
“臣在。”
她眼睛仍旧盯在文书上,头也不抬:“四公子临走前,委托你都查了什么?”
于尔征笔一顿,语气毫无波澜:“查了些振武军的来历。军旗设计,军徽造样,军伍规模,军队水平,如此种种,都围着振武二字。”
她半天没有翻过页。临了,只是提笔圈上一句,合上文书不语。
于尔征又道:“振武是殿下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