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有时抬起眼,看见药庐前的背影,觉着无奈又好笑。
他那身形仿佛叫人错觉身后不是药庐,而是个藏了宝物的洞穴,他是据守此处的恶龙那样。
不归在这背影里安静地休养,也存心不理外事。
她推开绷紧许久的,短期得不出结果的乱事,掏空了庞杂的思绪,每天的大好时间都用来晒太阳和发呆。忐忑的最多只关乎他——他什么时候会进药庐?
楚思远只是沉默地守在药庐前,偶尔会仰头望一望苍穹。
不归跟着仰首,猜不出他内心所想,只是下意识地想去贴近半分。
第七天早晨,不归施完针,医师擦着汗,终于松了口气:“殿下的疫毒清了大半,度过危险期了。剩下的慢慢调养,不求急,但求稳,最迟两个月,可恢复如初。”
不归点头:“有劳了。”
医师接过罗沁的封口命令,旁的不敢多说,躬过身退下了。
不归闭上眼,长长吁气。
脚步声就是在这时传进来的。
不归一愣,眼睑一掀开,就看见了关门的楚思远。
“……你来做什么?”
楚思远转身朝她走来:“来要一个答案。”
不归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楚思远在她榻前停下,伸手虚虚地描摹过她的轮廓,手并没有碰到她。
“八个月前,我在历祖殿中暴露,所做越过了长姐和四弟的线。”
楚思远的指尖在空中缓缓勾勒到她的侧脸,嗓音低沉:“七个月前,我抱着燕回,说了一番狼子野心。那时的阿姐,抖得好可怜。”
“你——”
“我离开了你半年,给了你充裕思量。”楚思远自顾自说,“不轨之心,但凭不归定夺。而半月前,阿姐从长丹赶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