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王下马而来,她上前急促追问:“人如何?”
楚思远看向马队后的车,低头沉声:“证据在,人没有。”
不归脑中一片轰鸣:“怎么会……”
楚思远眼圈红了,一字一字艰涩道:“不归,天涯死了。”
不归从指尖到呼吸都凉透了。
前世诸君都是一部残破的生死录。幸存者寥寥无几,善终者更鲜,唯一后路光明的便是后来的大将军陈涵携知己卸甲归田,惹人艳羡与欣慰。
当年扣指同归者,怎么会……呢?
马蹄踏过长丹,唯一没有封王的三公子带军长驱直入长丹,郁王与康王都没有拦。
思坤策马至皇宫,满宫缟素。他下马,卸甲交给御林军,佩刀也解下,独自进了皇宫。
“三公子……”宫人看着他,嗫嚅着不知如何问。
他牵挂自己的母亲,却说:“先带我去定王那里。”
宫人深深弯腰,提着白灯笼在他一侧引路。
记忆里的皇宫富丽,如今一眼望去,重檐积霜,高墙挂白,来往宫人通身缟丧。
丧亡的压抑之气充斥着一砖一瓦。
宫人引他来到灵堂,他在阶下停了一会。
北风寒,丧布白幡飘荡如枯柳。透过散乱的长幡,他看见空旷的灵堂里跪着一个人。
宫人不敢上前通报,向思坤行过礼便退到一边。
思坤拾阶而上,朝着那个背影而去。
他来到定王身边,默不作声地跪在他身边,俯首向灵堂列牌叩首。
“你回来了啊,三弟。”
“我来晚了。”思坤沉闷地叩首,最后一下伏在冰冷的地面上,终于忍不住,压抑着呜咽起来。
定王听着他悲鸣,眼眶越来越红,终于弯下腰抱住了他:“别哭了,小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