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谓这么说,白楚年释然了许多。他想了想,给了何所谓一个坐标,让他去地铁站替自己安抚那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在笼里蜷半个多小时腿就麻了,但不论怎么动都不可能把腿伸开,动作大了就会有警员猛地踢笼子一脚,警告他们不要动歪心思。
警员看他们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而是看一只动物。
厄里斯忽然抓住两指粗的笼栏,脸贴到铁笼缝隙上,对着外面“汪汪”了两声。
刚刚踢他们笼子的警员脸色就变了,立刻掏出shǒu • qiāng对准他的头,甚至退开了半步,其他看守的警员也立刻精神一震,坐直了身体,掏出shǒu • qiāng对着他。
厄里斯笑起来,回头对白楚年道:“又被吓到了,我们在笼子里他们居然也会害怕。”
他笑得着实开心,嘴角高高地向上翘起来,但或许气质的缘故,他的笑容总是带着一股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白楚年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枕着手靠在笼门边,懒懒地说:“你不累吗,我都睡两觉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坐飞机。”厄里斯兴奋地说,“尼克斯给我讲过飞机上的样子,可惜每次我都是被放在箱子里运输的。”
白楚年顿时来了精神,他们对红喉鸟恐怖组织知之甚少,些微情报都显得弥足珍贵。
“你的boss?”白楚年问。
“不,boss的一个下属,不过所有人都很尊敬他。”厄里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蹲在笼子里旁若无人地讲了起来,“他喜欢制作球形关节人偶,很漂亮。那里的人背后议论他时称呼他为‘人偶师’,我杀了他们,因为我觉得至少要称呼‘艺术家’才对。”
但厄里斯讲了半天,也不过停留在描述人偶师的温柔和才华上,除了人偶师已经离开红喉鸟组织这个情报之外,白楚年从他话语里得到的可用消息其实很少。
周围的警员们严密地记录着他们的谈话,其中一位omega警官用枪口抵住厄里斯的鼻子,追问他:“人偶师现在去了哪儿?”
人偶师也是国际监狱通缉名单上的一员,虽然不是实验体,但那人神出鬼没,而且拥有奇特的分化能力,一直以来都在红喉鸟boss身边充当出谋划策的角色。
白楚年觉得这警官蠢透了,忍不住嗤笑:“听不出来嘛,他要是知道在哪,现在还能被关在这儿?”
“你给我闭嘴。”那位警官转头训斥白楚年,但他注意力被白楚年分散,握枪的右手触碰到了笼子,厄里斯抓住他的枪口一拽,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那位警官受到了惊吓,用力拽出手,直升机上的几个警员立刻拔出枪警惕地对准他们:“不许动,老实点。”
被咬的警官看了一眼被刻上尖牙牙印的手指,手背上出现了一个死亡晴天娃娃标记。
由于腺体被抑制,牙齿中储存的信息素有限,注入皮肤的信息素少,形成的标记相应的也会很幼小。
厄里斯舔了舔唇角的血珠:“做我的omega吗,长官?我很猛的。”
警官气急败坏地重重踹厄里斯的笼子,边踹边骂“怪物”,厄里斯躺倒在笼里笑得撞头。
进入押运机场后他们被专业的专家团队搜身,白楚年和厄里斯被分开推进两个无菌室中。
这下厄里斯身体里的微型炸弹和追踪芯片也要被拆卸掉了,红喉鸟损失巨大,这时候应该已经坐不住了吧。
厄里斯那边的情况他看不见,自己这边被拷住双手双脚,后颈抑制器连接上了一条短锁链,将他固定结实之后医生们才开始检查。
白楚年倒一直都很轻松,趴在检查床上,小臂交叠垫着下巴,回头安抚几个精神高度紧张的医生护士omega:“别害怕,我不挣扎。”
他浑身上下都被搜了一边,没有发现携带电子芯片,唯一有争议的地方就是他耳上戴的鱼骨耳钉。
鱼骨上镶嵌着黑色矿石,与耳孔连接的几个位置都与肉生长在了一起,鱼骨上有神经连接着他的血肉,看起来这件东西和他的身体是融为一体的。
一位医生弯下腰问他:“我们扫描了你耳朵上的装饰品,没有违规感应,如果你能介绍一下这件东西的话,按规定可以携带。”
“?”白楚年立刻有了精神:“终于有人问我了。”
于是因此押运飞机延误了三个小时。
白楚年被押送离开蚜虫市后,所有人都暂时和他失去了联系,包括兰波。
但言逸给他找了些事情做,可以让他不那么无聊。小白不在的日子里,人鱼在人类城市中总会有些格格不入的孤独,难免情绪上头就开始破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