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灰色西装里穿了一件鸦青色衬衫,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开了,露出他修长的脖颈,线条干净利落。
池砚指间还夹着一根烟,他不紧不慢地将烟送到嘴边,深吸一口,两颊凹陷,薄唇微微张开之时,那灰白色烟雾便连绵而出,弥散开来,半掩住了他的脸。
“急什么,池太太。”
“等我抽完烟,一起进去。”
他的声音像是被烟草碾磨过,越发沙哑,烟雾散开,池砚单手插着兜,微吊着眼,戏谑地看着她。
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袭来,秦时喻忍不住皱了眉。
她忍住情绪,走到池砚身边,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
“老公啊,你可要少抽点烟,不然以后娶了别的老婆,晚上那什么的时候,你一开口就是个公鸭嗓,多难听。”
不知道是被她那个“别的老婆”还是后面那段带颜色的话给震住了,她看到池砚指尖一颤,烟灰都跟着尽数掉落。
池砚皱眉,默不作声地捻灭了烟,随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秦时喻像是故意的一样,挽着池砚的手收紧了几分,脸上挤出公式化的微笑,
“那老公,我们进去吧?爸妈他们肯定等急了。”
池砚闻言,反绕过手来,扣在秦时喻的手背上。
从远处看可能以为这就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会儿两人正暗暗较劲呢。
池砚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的。
“宝贝儿,”
“要是你等会儿进了门还是管不好你这张嘴,”
“小心我收拾你。”
*
如果非要说秦时喻有什么让池砚特别省心的地方,那就是她那惊人的变脸速度。
上一秒还跟他在外面比谁嘴更损,这会儿竟然拉着tā • mā • de手,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把池砚的母亲,程姝映,逗得乐呵呵的。
而秦时喻呢,其实也是真挺喜欢她这个婆婆的。
她虽然是名门贵妇,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保养的也很年轻有气质,跟秦时喻也没什么代沟,啥都能聊上两句。
秦时喻记得她第一次要见池母之前,内心那叫一个忐忑,可谁知道池母一上来就带着她去逛街,两人的审美又出奇的一致,手挽手血拼到了晚上十点才回家。
就是这么好的妈,怎么生出了池砚那么损的儿子呢。
“闺女啊,池砚没有欺负你吧?他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妈说,妈替你做主。”
秦时喻看了坐在沙发另一边的池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