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人好端端与她说了句题外话,“我那天看书,看到叶嘉莹先生说,菊花的枯萎是很触目惊心的,所有花瓣皆在蒂上缩成一小把,把生老病死的过程展示给你看。”
他下意识想起好多人。
丁教授的凋零,抑或是梁昭的故步自封。
“我不能总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枯萎。总得做些什么。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不是吗?”顾岐安在梁昭眼里看到些许动容的痕迹,他再度低下来,衔住她双唇。
痒梭梭的呼吸闹得她推搡个不住,无奈气力悬殊,或者,是她不肯承认的心软,她忽而泄下力来,双臂任由他带着攀到他脖子上。
这是个漫长,且足以住进彼此灵魂里的吻。
梁昭说,你这人太恶劣了。
顾岐安笑,那还不是怪你。
直到再不换气就只有窒息的地步,某人才放开她,醉醺醺地倒去边上。梁昭牵牵裙摆起身,结果又被他拽回去。
后背贴着他前襟,顾岐安无比蛮横地说:“陪我躺会儿。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我给你拿醒酒药!”
“不需要。”
晚风吹浫开旖旎的话音,“你就是我的醒酒药。”
第50章-50-张嘴
下半夜忽而落起雨来,忽喇地一声,风里鼓动的窗帘扑进阵阵雨丝。梅雨季到了。
梁昭把顾岐安料理歇下后,她困意全无,摊煎饼般地辗转一宿。天亮又架不住睡过去了。顾岐安醒觉的时候,看见她侧偎着他,双手枕于脸下,睡得安且翕然。
即便已经六点半,此情此景,某人也不忍叫醒她。
或者,他很“歹毒”地想看她起床要迟到冲他光火炸毛的样子。
正如他从前说过的,你从来不肯与我袒露内心的悲与喜、嗔与怒,久而久之,我更好奇鲜活一面的“梁昭”。
结果不多时她就醒了,悠哉地说今天跑外勤,不必去公司点卯。然后趿上拖鞋,草草把头发一捆,就当他空气般地飘去洗漱。
顾岐安敞披着衬衫出来,衣服没洗,只晾了一晚,他觉得自己通身霉味与酒气。糟透了,试问哪个洁癖怪能忍得了!
是以他起床的第一要事不是刷牙而是去电给小钱,让他送衣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