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我之所以找你,一是咱俩有默契,二来就是冲着你身上那股拧劲,定下目标就死磕到底。”
林筱白了她一眼,“说得你多好一样,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死犟,你还记得华泰药业吗?”
“当然记得,那可是咱俩友谊小船的启航地。”夏时初回忆道,“当时,GC和你们所都基本放弃这个项目,就扔下咱俩在现场,结果没想到我们还真把华泰送上了新三板。”
当年,她俩还是实习生,两家中介的项目负责人都嫌弃这个case太小,企业又特别不好规范,不愿意花太多人力物力在上面,于是就扔了一个经理和会计师带着她俩在现场做尽调和辅导,而那两人同时还跟着其他项目,基本见不着人,别说指导,连电话都没几个。
偏偏林筱和夏时初都是特别较真和有一股韧劲的人,两个新兵蛋子摸索着前进,熬夜爆肝,一年后居然把这企业送进了新三板,成为当地第一家上市公司。为此当地政-府还给她们颁发了一个经济贡献奖,企业老板在发行费外更是给每人包了一个巨丰厚的红包。
两人的革命友谊就此奠定。这次,陈航让夏时初挑会所时,她第一个就想到林筱。
“林筱,我也不瞒你说,这个项目我必须做成。”夏时初望着她,眼神坚定,“我不会让它在我手里流掉两次。”
上一次,她人微言轻,无法左右事态发展,如今她已有话语权,绝不可能再让人糊弄第二次。
林筱望着她眼里的亮光,弯起唇,“行吧,姐妹儿我就再陪你打一次怪。”
两人会心一笑,开始研究起怎么破局来,最后一致觉得,既然人家费力做了账给她们查,用常规思路必然瞧不出问题,但这世上不可能有不透风的墙,假的就是假的,绝不会天衣无缝,现在就是得找那个缝。
“财务方面,你比我有经验,怎么找这条缝,你再琢磨琢磨。”夏时初给她杯里续水,“但我在想,是不是越小的地方,越会被忽略的地方,可能性越大。”
“我也这么想。”林筱蹙眉沉思,“我刚刚在想,我也许应该把重大合同查验这块接过来。”
夏时初:“巧了,我也这么想。”
“张华成在这事儿上故意给我上眼药,就是想激怒我,最好我气得甩手走人,他们好换上自己中介。”林筱分析道。
夏时初打趣:“你总算看出来了。”
林筱:“我之前是不想把人想那么坏,谁他么知道他职业沦丧成这样。”
金钱总让人迷失,一步一步引诱着人们往前,等泥足深陷时,早就失去了抽身的自由和权利。
两人推测着,之所以他们坚持用大成和张华成,必然是法务那边堤坝最不牢靠,从法务这边切入找缝应该是最有效。
原本他们还插不进去手,可现在张华成为了气走林筱,非要把该律所做的事儿推给会计,那就让他尝尝啥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她俩一商量,决定演一出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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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夏时初把会计和律师叫到一块,协调两方纠纷。
如他们所料,张华成没来,说是腿痛风,病得根本下不了床,派了吴光和他助理来。
会上,林筱先是告状,把大成的所作所为痛批了一顿,吴光自始至终都窝窝囊囊,一声不吭。
但是,那个助理却嚣张至极,且不断扔出一些“刺激”性话语,比如“能者多劳,分工不分家,谁做不是做”……
气得林筱拍桌子,本子一摔,“夏总,我们会计拿的是会计的钱,凭什么给他们律所擦屁股?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如果这事儿解决不好,这项目我就不做了,爱谁谁做。”
“哦哟,林老师,你这进场都一个多月,别前功尽弃。”助理嬉皮笑脸地说。
作为协调人,夏时初之前一直噙着笑,默不作声地听两边吵,听到这里,她终于开了口。
“可不是,林老师,你可不能白做。”
“就是。”助理附和。
夏时初转头看向他,“马助,林老师这边说得对,这重大合同查验搁那儿,都是律所的事,推给会计,实在不符合行规。”
不给他开口机会,夏时初抢先道,“不过呢,你说得也没错,咱们同在项目组,分工不分家,是应该互帮互助。”
马助瞥了她一眼,在心里发出一声哼笑,吴光居然会忌惮这个夏总,他还以为她多大本事,特地跟来听听她要怎么协调律会纠纷,结果还不是两边各打五十大板,谁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