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用了。”陆笛连忙拒绝。
跟一言不合就哭,纯粹孩子逻辑的阿阮不一样,张簧一直在寻找可以履行“保护”功能的人格,在陆笛的感觉里,这个少年性格倔强,活像是要给自己妹妹找一个寄宿家庭的傻哥哥。
因为分裂出这个人格的时候,主人格陆云自己年纪也很小,所以张簧虽然看起来成熟懂事沉稳体贴,但跟成年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特别在眼界上。
“……张簧是一根筋,说不通道理。”陆笛不由自主地跟晏龙诉起了苦,“我最怕跟他打交道了,平时他一说话,就算我醒着都会果断装死。在我诞生之前,他纠缠的是蒋竽,因为相信蒋竽能拯救陆云,怼走亲戚再通过法律手段把那套房子夺回来……我感觉吧,张簧简直就像是个业绩评定员,谁能保护陆云,他就一心一意地对谁好,想要跟谁深入谈话。”
通讯那边的晏龙想起了自己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那个一脸严肃,追着基地工作人员问东问西,确认基地是不是安全,急切地想见负责人的少年。
明明听不懂复杂的心理疗程与知识,还要努力装作理解的样子,最后暴露了他心底的想法——张簧觉得南云山不够安全,商都也不够安全,想去燕京。
没别的原因,就是首都更安全的朴素心理。
晏龙想了想,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转而问:“你怎么没休息。”
根据晏龙对陆笛的了解,陆笛会迫不及待地进入梦乡,不睡个一天一夜是不会出门去训练场的。
“睡不着。”陆笛老老实实地回答。
然后他感到不对,小心翼翼地问,“你说你在科研组干活,这样跟我聊天有关系吗?”
“……”
晏龙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陆笛,自己是个生物AI的事实。
只要载体不是人类,只要手边有工作联网的机器,他们还在用同一个内部网,聊天多开一个程序难道是什么难题吗?
“没事,我在本体里,是工作状态。”晏龙委婉地暗示。
陆笛果然听懂了暗示,他忍不住惊叹:“这种工作还能摸鱼的本事,真是太好了。”
“……你曾经也是。”
晏龙提醒,陆云十七个副人格,只有一个出来工作,其他不管是摸鱼还是睡觉都行。
“别提了,现在不是了。”
陆笛摇头,谁能想到咸鱼也要上班呢!
晏龙很理解陆笛的逻辑,他继续输入:“那你能告诉我,一条咸鱼为什么会失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