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是没想到萧诜还会主动来找自己,她也没端着,本来她也就没跟萧诜闹别扭,昨儿要不是因为萧谡在一旁看好戏,她也不会冷待萧诜。不得不承认,她这是逮软柿子捏了。
“六表哥。”
冯蓁的声音软软的,听在萧诜的耳朵里别提多乖巧了。原本萧诜还怕冯蓁不好哄,这会儿可是放心了。“幺幺,孤都听敏文说了。”
敏文这卖友的速度也忒快了,冯蓁心忖,她低下头,扭着自己腰上的璎珞不说话。
“是孤不好,昨日不该冷待了你。”萧诜赔着笑脸道。
“还有呢?”冯蓁依旧没抬头。
“行了,回去孤再教你箭术,再不骂你行了吧?”萧诜笑道。
冯蓁这才抬头朝萧诜笑了笑,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只是她心里却在想,这大傻子果然好忽悠,不过平日里看着挺傲气一人,原来身段这么软。
萧诜却想,还是小女君好打发啊,不过两句话这就逗高兴了,既不费钱,也不费力,比那些个年长的来得好对付。萧诜心里不由又想起何敬,那才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软硬不吃,十分不好上手。
两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地相视一笑,算是一笑泯恩仇了。回程的路上,冯蓁不晕马,但是晕马车。她从西京去上京也是病了一场,这回才半天就吐了两次,瘫在了马车上。这么弱的胖子,还时常晕厥,叫人不得不感叹城阳公主府的小女君身子还真是弱。
但是病归病,冯蓁却一点儿没闲着。傍晚众人在客栈歇息时,她病兮兮地摸到萧谡身边,中气不足地喊了声,“五表哥。”她觉得自己不管得什么病,都只有羊毛才能把她治好。
羊毛,包治百病。
萧谡回身没看到人,低下头才发现冯蓁,“你怎的知道孤在此?”萧谡一个人出来的,前方一条溪流,侧面则是几个大草垛子,一般人的确不容易找到他。
但对冯蓁而言却是小菜一碟,抬头看哪儿白息一柱冲天不就找到他了么?因为太容易了,所以她被萧谡问得一愣,一时竟没找到好借口,最后在萧谡定定的目光里,憋了句“我也没想到能找到,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萧谡被眼前这个小胖妞嘴里的“缘分”给难住了,“你年纪还小。”
冯蓁点点头,“嗯嗯,就是因为年纪小,所以现在有些习惯还能纠正过来,五表哥,你可不可以教我箭术啊?我也想像敬姐姐她们那样打猎。”小女孩儿眼睛里是又亮又真的企盼。
萧谡被噎了一下,好像自作多情了一回,不过他的眼睛随即眯了眯,面前这小姑娘最擅长的可是扮猪吃老虎。打猎时,就那么巧受了伤便碰上了他?这会儿也那么巧又找到他?
可除了女儿心思外,萧谡在冯蓁身上真找不到亲近自己的原因。若是城阳长公主有那份心思,也不可能放着冯华不用,而推个小孩子出来。
然若说是女儿心思,冯蓁的眼里却又缺了点儿什么。萧谡好歹是百花丛中过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一个女人对自己有没有情意。不过面前这个还是个小孩儿,他也有些拿不准。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萧谡倒不介意看看冯蓁的皮囊下存的是什么心。
“你若得空,可去皇子府找孤。”萧谡道。
冯蓁忍不住欢欣,心想男人果然还是吃“病娇”这套。
萧谡默默地看着欢喜而去的冯蓁,她的欢喜做不了假,那一瞬间的明亮,叫他有些疑惑,真那么喜欢被敲?
冯蓁回上京后养了两天就坐不住了,“外大母,前儿五殿下答应我要教我箭术,让我得空了就去他府上。”
“你不是在跟着六哥学么?”长公主不解道。
冯蓁趁机道:“我觉得五殿下箭术比六殿下箭术好。”
“哦,你怎么瞧出来的?”长公主似乎来了点儿兴趣,“他以往比试,可从没赢过老六。”
“外大母,我不是说过,我骑马、射箭比琴棋书画可厉害多了么?但是五殿下比我还厉害。”冯蓁道,她这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