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也说不出后面的话,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过什么将来。但好歹是没让萧谡再追问她其他的烦恼了。
可冯蓁才刚这么想呢,就听萧谡道:“今日郑家托夏氏来向你提亲了?”
冯蓁侧过身,以手撑在脸侧看向萧谡,“殿下你的绰号该不会包打听吧?”
“不是,是包打人。”萧谡肃然一张脸道。
冯蓁“吃吃地”笑了起来,想起了包大人,那肤色倒是衬现在的萧谡。“放心吧,外大母现在都恨死你了,不会同意那门亲事的。”
萧谡的手指在冯蓁脸颊上戳了一个窝,“蓁女君倒是好本事,把个郑十三勾得命都快没了。”
冯蓁坦然地接受了萧谡的赞美,“色是刮骨钢刀嘛。”冯蓁得意地将食指在面前来回摆,“命不硬不要碰。”
说完她又凑到萧谡眼前,拿出绝色妖姬的声音道:“比如说,殿下的命就硬。”她的视线看的地方可不就是萧谡的命……
根子么。
萧谡将冯蓁搂入怀中,紧紧地箍着,上挑了嗓音道:“嗯,只有命硬么?”
冯蓁只能装傻,毕竟萧谡就会逗她,又不来真的。
两人又腻味了一阵,冯蓁如今也不催着萧谡走了,反正他就藏在隔壁,倒也方便他偷香了。
原以为日子能这么平静地流淌到萧谡成亲,谁知第二天醒过来,冯蓁跟长公主正在用早饭,严府报丧的人就上门了。
“严大夫人过世了?!”冯蓁的脑子里第一个闪现的就是严儒钧和卢柚抱在一块儿的情形。
“怎的去的这般突然?也没听说你阿母有什么病痛啊。”长公主问来人道,那正是严大夫人的儿子严家二郎。
严二郎低下头道:“自打上回二十郎的事之后,阿母就一直卧病在床。”
看起来这次严大夫人之死,又要怪罪在二十郎头上了。
严二郎走后,冯蓁叹了口气,对长公主道:“二十郎的事儿不是解决了么?怎的会将严大夫人气得……”
“各家都有各家的糟心事儿,你就别多问了。”长公主道,“你收拾一下,换身衣裳,午后跟阿容去趟严家吧。”
长公主自然是不去的,严家也只有严太尉死了,才能让她亲自前往吊唁。
冯蓁换了一袭黛紫暗银魏紫纹的衣裙,正在妆奁前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合乎礼仪的,就见戚容已经站在了屏风边。
“这样老成的颜色穿在你身上怎的显得如此娇妍啊?”戚容笑道,“可见这世上就没有不好看的颜色。”
冯蓁腼腆地笑了笑。
“只是也不能太素净了。”戚容走上前,想替冯蓁再选点儿头饰戴上。
冯蓁赶紧道:“头上戴的是转心簪呢,再加点儿别的反而不美了。”
戚容细细一看,果真是上京最近才时兴起来的转心簪。簪花两重,中间一重随着人的走动能够自己转起来,时人觉得其像象征转运,所以一出来就被上京的夫人们追捧。
不过能打这种簪子的匠人不多,尤其是冯蓁头上这一支,乃是白玉宝莲花转心簪,打制手艺就更复杂了,戚容这也是第一回见呢。“大母果然最疼幺幺。”
冯蓁却不好说这是萧谡送她的。原本她的首饰都是有记录的,平白地多出一件来很不好解释,可这转心簪萧谡一定要送,冯蓁也就只好收着了。
“不是外大母送的,是上回敬姐姐要打簪子,她家有熟悉的匠人,我就跟着制了一支。”冯蓁解释道,“外大母疼我,难道就不疼表嫂你啦?哪回有这样的东西不是咱们都有份儿的?”
戚容没好意思地笑了笑,“咦,你这耳坠子也是转心宝莲呢。”
冯蓁脑门儿都快冒汗了,若非有何敬这个挡箭牌,可真不好办了。萧谡也实在是为难人,一个大男人关心女子的首饰作何?
却说冯蓁跟着戚容进了严府大门,四处都挂着白,因着大夫人下世,二夫人又素来不管事儿,所以反而是三房的卢夫人在人前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