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面面相觑,皆不发一言地下去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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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场下了三天的大雨后,信州在后来的半个月里又陆陆续续下了几次春雨,雨势不大,只是绵绵细雨,既滋润了大地,又不至于酿成雨灾。
周纾谈了一家可以弥补黄掌柜家的茶馆带来的损失的新茶馆,又忙着清明前采茶的事情,身子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
与她的忙碌相比,祁有望的日子过得滋润,可也枯燥无聊。
身为祁家四郎君,自是有人与她相交往来。可那些人的日常不是读书便是参加诗会、玩行酒令,又或是出入勾栏瓦舍,在各色表演中沉沦,更有甚者,利用家中权势,召集官妓出城到别庄寻欢作乐。
祁有望虽然名声不如她的父兄,世人看她也像奇葩,可她不好女色、不沾赌、不仗势欺人,这三点让她跟大部分官户子弟相处起来有些格格不入。故而这么些年来,能跟她处得来的朋友一只手掌便能数的过来。
她回到祁家主宅的这些日子,那些朋友倒也有来寻她出去玩,可是她一根筋地琢磨着自己得找点正事做,便把那些邀约都推了。
方氏见她居然能安静地待这么长时间不去搞事情,觉得惊奇,问她:“春哥儿,你可是害相思了?”
祁有望反问:“嬷嬷是打哪儿得出的这么个结论?”
方氏道:“你爹当年也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便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模样,后来才知道,他这是看上了你大娘。”
意外得知老爹的八卦,祁有望两眼冒光,继续八卦:“那后来呢?爹去找大娘了吗?”
尔后又自言自语,“肯定找了,不然大娘也不会嫁给爹了。”
方氏也没往下说,而是注视着她:“所以春哥儿看上谁了?”
祁有望很坦诚:“猪!”
方氏:“姓朱的?”
“不是,嬷嬷,我想养猪。”
方氏:“……”
祁有望本来很是犹豫,毕竟她若是真的重操旧业,难保不会受到阻挠和嘲笑。可是前世的记忆让那四年的学习生涯,以及养殖经历历历在目,仿佛是昨日发生似的。
她的心底还是有些屈辱和不甘的,想她一个从选择动物科学专业开始就不被看好就业前景的毕业生,熬过了实习,熬过了论文和答辩,人生的道路还在往上走,竟然就折在了一场猪瘟上,这让她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