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想要的,随着第一批猪快要出栏了,她也正在联系那些屠户。那些屠户可不会看在她是祁家四郎君的份上便高价收购她的猪肉,反而还想利用祁家可不希望以有个养猪的儿子而出名,便压低了价格。
毕竟是初次合作,她也不打算摆出什么高姿态,便尝试与对方谈判,好歹把价格提高回到了正常的水准。
林檎替她不忿:“四郎君养猪投入的钱都与卖出去的价格持平了,哪里有赚?”
祁有望并不着急:“只是两头而已,先让他吃点甜头,然后才是我掌握主动权的时候。”
那屠户找她买了两头猪,一头猪有两百五十斤,两头共花了七贯钱,虽然看似他亏了,实则他卖出去后赚的可不少。
首先猪肉的价格并非真的贱如泥,二十多年前猪肉的价格便在三十钱一斤,如今国泰民安,铜钱的购买力下降,价格自然有所增长,一斤猪肉已经卖到了四十钱一斤了。
一头猪两百五十斤,纯猪肉也有两百斤,他能卖八贯钱一头。当然,这其中少不得他亲自屠宰,也少不得给底下的人工钱,可给完工钱和税,他还是赚了一倍!
他的妻子知道他去找别人买猪后,十分不解:“咱们家中便养着猪,何须去外头买?”
那屠户道:“娘子有所不知,你瞧这两头猪,是否比咱们家养的要干净?而且听说是岭南的花白猪,又白又肥,还是吃茶叶长大的。”
说着他又嘿嘿笑,“咱们可是占了那祁四郎的便宜,他养的猪,钱可都是我赚啦!”
他的妻子有些不安:“万一被祁四郎知道,他过来找茬怎么办?”
屠户并不怕,道:“那祁四郎一看就是养着玩的,祁家的家底多,他不会将这点损失放在心里的。”
第二天天未亮他便宰杀了两头猪,然后处理了一下,便摆在了自家的肉铺上卖。早起买菜的基本是周围的住户以及酒楼的后厨,虽说有能力去酒楼吃东西的基本是有一定家底的人,可羊肉的价格在一百三十钱左右一斤,小官之家无法常吃,更别提只是小有家底的人了,故而猪肉也是这些人的次要选择。
来买肉的人都能发现屠户今日的猪肉似乎比以往的要好,不太懂的人自然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可是常年挑选猪肉蔬果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这肉肌理不错,肉质紧而嫩,按下去还会弹回来,且腥味并不明显。
“今日这猪肉可新鲜呀!”买肉的人吆喝了声,又像是讥讽。
屠户知道他讥讽自己往日的猪肉不新鲜,便与他争道:“我的猪肉日日都新鲜,不过你的眼睛还算雪亮,今日这猪肉可大有来头!”
众人好奇了:“什么来头?”
屠户得意地道:“这肉可是祁家四郎君养的,你们都知道祁家四郎君是个娇贵的哥儿,养猪的法子也与众不同,不仅用新鲜的薯苗、米糠养着,还喂了茶叶,所以又把自家的猪叫‘茶香猪’!”
众人哄笑道:“那我得闻闻有没有茶香!”
有的人说闻不到,有的人揶揄祁四郎养猪的事情,但是也有的人对祁有望的行径已经免疫了。而屠户的一番话虽然令人不知真假,可确实引起了人们的兴趣。
他们内心都有些恶趣味,想着:“祁四郎亲自养猪给我吃。”就像是自己仿佛骑在了祁四郎、祁家的头上去了。
于是屠户的猪肉很快便被一抢而空了。
屠户赚得盆满钵满,而他的行径被人口口相传,很快便让祁忱知道了。他实在是生气,便逮祁有望过来骂,方氏闻言,赶来道:“春哥儿又不是今日才决定养猪的,早前你干嘛去了?”
祁忱脸色铁青,早前祁有望养猪只是给自家人和朋友吃,这无损他祁家的面子,可一旦她的猪肉拉出去卖了,这便大不同了。
祁有望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管他们笑不笑,我赚到钱便行了。”
祁忱骂道:“我是缺你吃的穿的还是缺你月钱了,你钻钱眼里去了?”
祁有望有方氏护着,他骂起来就像是给祁有望挠痒痒,看得他越发生气,最后挥挥袖子走了,懒得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