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望任由周纾在自己脸上摆弄那些胭脂水粉,她只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之人看。眼下的化妆方式没有画眼线,所以祁有望无需闭眼,她这么一直看下来,倒让周纾觉得自己正身处烈日下,身心都热乎乎的。
等到了抹唇脂,祁有望却道:“等会儿。”
她在周纾的唇脂盒里挑选了起来,浅红色的那种叫“檀口”,大红色为“朱唇”,还有深红色的“绛唇”。祁有望知道南北朝时流行过黑色的“黑唇”,只可惜这会儿的人的审美发生了变化,都以红色为主,否则她还能凑一套古代版口红套装。
周纾也跟后世的女子一样视情况换唇脂色号,比如她成亲时点的便是“绛唇”,而私底下多数时候是“檀口”,外出与人谈买卖则是端庄优雅又不失明艳韵味的“朱唇”。
眼下她跟祁有望待在家中,自然没有用太明艳的唇脂。
祁有望兴致勃勃地要帮周纾点上朱唇,然后猝不及防地凑过去亲了一嘴,最后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道:“看来看去,我觉得这颜色最合适我!”
周纾一怔,被她的举动闹得哭笑不得,最后招了招手,让她近前来:“没匀称。”
祁有望凑过去,周纾又主动亲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总算是占回了上风,这才罢休。此时祁有望的嘴唇红润,分不清是唇脂的作用,还是热吻的效果。
二人没羞没臊地互相过了一轮招,周纾这才认真地替祁有望将唇脂抹匀称了,最后笑问:“四郎的胸口可还疼?”
祁有望按着周纾在椅子上坐下,随后身体灵活地在她腿上侧坐下来,双臂勾着周纾的脖颈,嫣红的嘴唇微抿,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看起来清纯,可未经修饰的双眸似半含秋水,随着她脸上浮现的笑容,弯起来的双眼明澈、潋滟。
这一瞬,周纾想到的是那商纣王或许也曾被苏妲己如此魅惑,才会被迷得不可自拔。换了这身衣裳,又妆粉过的祁有望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纨绔少年郎模样,她如那明媚的太阳,带来生机与光芒,照入了周纾的心底。
祁有望收拢手臂,稍微朝周纾的侧脸处垂下脑袋,然后在她的耳边,也是脸颊,暧昧地轻声道:“我若说疼,娘子可还有药治?”
说着,她吻在了周纾的唇边,周纾不得不为了迎合她的高度而仰起头,肌肉的紧绷让她线条流畅的下颌、脖颈展露在祁有望的眼前。
祁有望的手心已经冒出了汗,阅过真人动作片,实践经验却仍是菜鸡,她不确定能否给周纾一个回忆起来也十分完美的前戏,也不确定她想要进行下一步时,周纾不会推开她。
周纾随着她说出那句话,心窝里便是一软,祁有望的身上有香气,不知是刚才点妆的山花胭脂香味,还是从她嘴唇上渡过去的唇脂的香味,总之叫她脑子迷乱了好会儿。
脖子上酥麻的感觉让她找回一丝理智,她作势要起身,祁有望便与她动作一致地站了起来,随之又为周纾所引导的,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抵在了梳妆台边。
周纾虽不比她高,但是也找到了机会反击,她一个欺身,祁有望便后倒在梳妆台上,装着妆粉的盒子因碰撞而翻了,倒了梳妆台半张桌子。然而沉浸在充满了挑战和欢乐的气息里的二人并未在意小小的妆盒。
四散的妆粉香气也在渐渐升温的气氛里散溢开来。
——
眼瞧着夕阳落了一大半,而祁有望与周纾还未吩咐准备晚食,朱珠与林檎看着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干活的厨娘,略微迟疑,互相问对方:“要不要过去问一问?”
两人商量了会儿,朱老嬷过来问她们为何还不上菜,二人这才跑到屋外开口询问。
片刻后,便听见祁有望懒洋洋地道:“我乏了,晚些时候再吃。”
随后又响起周纾反对的声音:“是四郎说的,不按时吃晚食对身体不好,莫要再赖床了。”
外头的两个婢女无语,寻思着这对小夫妻午后小憩居然会睡到现在?而且看样子她们的四郎君还想继续赖床。
二人腹诽还没完,祁有望便又撒娇道:“那娘子喂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