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上是否还有别的官职,可是光是这散官的官阶,便表示,他的身份地位都是与寻常百姓划出一条巨大的界线来的。
张承议郎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我与内人刚来到信州城,又累又渴,便寻了这处茶馆吃茶,怎奈有人给我安了一份活儿,说我是这茶馆请来的托。我觉得有趣,既然对方硬要我承认我是托了,那么我今日便当一回托了,好好地推荐这红茶一番。”
虽然他说话时很是风轻云淡,但是每说一句话,都令那挑事的人胆颤一番。
李员外更是好会儿才从懵懂状态中回过神来,他虽然不知道这张承议郎是谁,但是连州府衙门的人都对其礼遇有加,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结交对方。有对方的撑腰,还担心揪不出背后挑事之人吗?!
他忙不迭地上前,道:“是我处事不够果决,连累了张承议郎了。”
胥吏听他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便让人将那挑事之人抓了起来,再宣告众人道:“这位是抚州来的张清安张承议郎,他的大名,谁没听过?!他又怎会自降身份来当托!”
百姓顿时激动了起来,这便是种出清安稻,又在培植红山芋、土豆方面做出了杰出贡献,还将花生等引入江南东西两道耕种,便传播开来的张鹤张清安?!那可是江南东西两道的大名人啊!
如今家家户户都吃过花生榨的花生油,而花生油的出现,使得原本昂贵的油降了价,使得底层百姓都能吃上油。仅凭这一点,张鹤在城里的百姓心目中便是值得敬仰的存在。
确实,以张鹤这样有名望之人,又怎会被小小茶馆与茶商收买来当托!
挑事之人自知大事不妙,便赶紧求饶。
张鹤温和地笑道:“本来我确实不是当托来的,可喝了这茶,我今日便心甘情愿地当一回托!这红茶确实新奇得很,而且味道不错,不知那周家在何处?等我办完了正事,倒想去买一些,带回临川。”
“何必让承议郎亲自跑一趟?小的让人去周家知会一声,让周家送来便是。”胥吏道。
张鹤并没有拒绝,而是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与其娘子一起离开了茶馆。那挑事之人也被带回了衙门盘问,李员外只觉得一股浊气吐了出来,浑身心都舒坦了。
而张鹤刚才亲自为楮亭红茶背书,这红茶之名便迅速传播了开来,不少围观的百姓都涌入茶馆,叫一壶红茶。
当然,李员外可没忘记他定下的规则,一天只卖十壶,刚才张鹤要了一壶,那么还只剩下九壶。
众人嚷嚷着李员外太小气了,有的人则听说别的茶馆也有楮亭红,则跑去了别的茶馆,而更多的人则是三三两两凑成一桌,然后要了一壶,钱则分开担负。
既然坐到了一起喝茶,他们便也闲聊开来,十分好奇张鹤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事。有人猜测是因为官府张鹤作为名士,常常受到临近州府官员的邀请前往为他们的农事进行指点,如今到信州来,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不管张鹤到信州来是为了何事,今日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信州城。
除了李员外外,周家也是被牵扯在内的当事人,所以李员外处理了茶馆里的事情后,便赶紧前往周家,跟周纾说了这事,让她也借此机会,推广楮亭红茶。张鹤到信州城引起轰动之时,周纾正与祁有望返回祁家陪方氏与吴氏唠嗑。虽说祁家也知道周纾创制的“红茶”引起了关注,但是方氏仍旧更关心祁有望的猪养得怎么样了。
祁有望的养猪大业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前些日子生机闲园的人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面闲逛,后来直接被村民举报了,说那是外村人,想摸清楚生机闲园的情况,然后夜里偷猪。
祁有望知道后,跑去找里正督促他加强乡里的治安问题,又出钱赞助追捕盗贼的眷长、壮丁,让他们吃好喝好才有精神和体力巡视乡里。
得了祁有望的关照,他们巡视时难免会勤劳地往生机闲园,所以渐渐地那些小偷小摸之人都不敢靠近生机闲园了。
正唠嗑得起兴,祁忱回来了,并且听说祁有望与周纾回来后,便径直来了方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