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皱眉,“你在为一只吸血鬼辩护吗?”
“实话而已,会长大人。我们的血猎早就走歪了路子,圣殿里面住进了嗜血的蛀虫。那些带着金钱走进血猎的‘探员们’究竟有没有能力你我都清楚。与其担忧血族入侵,不如关心一下血猎内部吧,诺德。”
“血猎的问题我自然会处理。而我们在聊的是你的立场,莱恩斯。”诺德承认他的错误,却并不因此选择在血族的事上妥协,“贴近血族的人类总会失去方向,这是前人留下的教训。”
“我不是前人,也不会步他们的,劳会长费心了。”莱恩斯回绝诺德的提醒,转身朝副楼走去。
“你在被迷惑,莱恩斯。”诺德对着莱恩斯的背影给出忠告,“小心边界。”
莱恩斯停下步子,看向诺德,“种族从来都不是边界,人类的恶和血族的善一样,都是无法考量的东西。你太固执于族群了,诺德。”
第七十六章
如果说欧文的地下室是间恶趣味的刑房,那么劳伦斯的副楼就是藏匿信息的重要据点。
副楼内部没有光源,环形走廊分布着一个又一个的小隔间。隔间没有门,空间狭窄,仅供一张床摆放,顶多能在窗台摆下一支插花的花瓶。
然而住在这里的主人们没有那个闲心,所有隔间千篇一律,只在正中间摆了一副印着红色十字架的黑漆棺材。
这样的隔间占据了副楼主要的空间,没有多余的换洗衣物,没有家具,没有装饰。就像一方再简单不过的骨灰盒,埋葬那些穿着黑袍的修女们。
副楼真正的价值在顶层才得以彰显。与下层的隔间不同,顶层是间宽敞的居室,甚至还修建了旋转楼梯通达上方露台。
这里摆放着香烛,书籍,还有各式闪光的珠宝摆件。书写台铺就品质上等的羊皮卷,房间的主人似乎正在创造咒语。
简陋与奢侈在一撞副楼里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就是仁慈的主人与他拯救的羔羊居住的地方。
劳伦斯是个虚荣,自卑的蠢货。他的虚情假意可以表露的理所应当。剥削与恩赐共存,就像驯服野狼的猎人。
“品味真差。”安德烈扫开书架上一层一层的珠宝。他么五光十色,以大和亮眼为主要看点,透露着一股富有与无知的味道。
“他在写什么?”莱恩斯自动屏蔽顶层的奢华,迅速寻找有用的信息。
羊皮卷虽然品质好,但使用了做旧手段,微微泛着黄,上面的墨迹也模糊不清。其上的语言并不是未记载的古老语言,但字母排列无法指明任何一个单词。
它们看起来像一份名单。
安德烈看了一眼,在中间部分看到了那个杀掉丈夫与家人的女人的名字,“那些修女的名字。”
劳伦斯是个要面子的人,字体经过专门的训练,和粽黄色羊皮卷配起来有种神秘感。
“能做什么?控制她们?”这样的行为另莱恩斯感到迷惑,把羊皮卷递给安德烈,示意他查看上面是否有咒语或阵法在。
“没有任何意义。”安德烈拍掉羊皮卷,“就和猎人喜欢把野兽的牙挂在家里一样,是一种炫耀。你看起来很不了解变态的心理想法。”
劳伦斯在某种程度上与欧文很配。他们狂热地喜爱一种生物,并选择毁灭或控制的手段得到他们。无论是刑讯室还是羊皮卷,都是宣泄欲望的展示框。自豪又肮脏。
莱恩斯皱起眉,“你看起来很理解变态的行为模式。”
“略有研究。”安德烈随口承认,从桌子下面踢出一支铜盆,“找找看,应该有信。”
铜盆边缘满是被烧灼后的焦黑,里面纸页焚尽后留下的灰烬铺了半盆。
莱恩斯和那堆好似深渊的灰烬对视,默默找了火钳俯身寻找纸片。在销毁线索上劳伦斯是一把好手,半铜盆里没有一点白色。
“都烧干净了。”莱恩斯扔掉火钳,站起身。
“意料之中。”安德烈从书架取下一本书,捏住书脊向下抖落,“劳伦斯是个合格的胆小鬼,一定会及时清理来往信件。其他重要文件一定会小心隐藏,太过容易地找到反而可能有诈。”
“那你还……”
“有了。”安德烈打断莱恩斯的控诉,弯腰把纸页捡起来。
让我去翻铜盆。莱恩斯把这后半句话咽进喉咙,因为他看到安德烈弯着眼睛看向他,无辜而善良地问他:“怎么了?”
坏脾气的吸血鬼是种麻烦的生物。莱恩斯眼神冷冷略过安德烈,选择最高效率的解决方式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