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灯拿出专业的清洁剂喷在抹布上,开始对准床沿上的那几个血点擦起来。
由于间隔时间短,血液还没完全凝固,床沿上的血点子陆逢灯基本上一擦就掉了。
地毯上的要更难清理一些。
不过好在凯瑟琳公主房间的地毯原本就是红色的,现在又早已变得灰暗陈旧。即使血滴无法完全清理干净,在周遭灰扑扑的地毯的映照下,剩下的一点点血迹也基本看不出来。
陆逢灯擦了一会儿就擦干净了。他重新回到床上,发现小怪物居然还没睡,乖乖地缩在被子里睁着红色的大眼珠子等他。
他捏了捏小怪物的触手,给对方和自己盖好被子,就闭上眼睛度过了下半夜。
第二天的白天,陆逢灯过完了一个公主普通的一天。
他作为凯瑟琳公主,晨起练习了一会儿晚上需要用的舞步,然后准时让女仆进入房间伺候梳洗。
随后,他诵读经书,参加唱诗班的活动或者小姐们的茶话会。
这些活动的运动量都不大,陆逢灯也就将小怪物藏在裙撑里面去参加。他这一天的白天里除了兰斯骑士,见到的都是柔弱的公主或者官家小姐。
这些女孩子明显比他瘦小很多,不论是脸色还是步伐都没什么异常,不像是昨晚刺杀他的人。
而兰斯骑士的神色和行动也跟往常别无二致,看起来也不像是昨晚的人。
陆逢灯安稳地过了一个白天,一直等到了晚上欢迎邻国王子的舞会。
对方昨日进城的时候,骑在高头大马上,衣冠翩翩,笑容满面,从城中主干道上经过,有无数人都看见了。
年轻的邻国王子身份尊贵,相貌英俊,举止彬彬有礼,并且还是单身。他勾动了无数少女的芳心,因此今日的舞会,众位未婚的贵族少女们都争相打扮得花枝招展,人人都怀揣着期望做王后的梦想。
不管这位邻国的王子是否已经有意中人,又或者是否已经有好的联姻对象,她们都可以试一试。
现在王宫里坐着的那位王后不就是国王出.轨后扶上去的吗?对方可以,她们年轻貌美的贵族小姐当然也可以。
再说了,就算吸引不到邻国王子的注意,舞会上仍然有很多达官贵人。比如那位最年轻的内阁大臣斯诺,在国王荒淫无度的情况下,基本上现在所有的国事都归他管。
虽然内阁大臣同玛丽公主有婚约,但这也不过是联姻的权宜之计罢了。玛丽公主骄横跋扈,可不一定就是日理万机的斯诺大人理想中的伴侣。
因此今日晚间的舞会来的人格外多,办得也格外隆重。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里,旋转的楼梯和挂满了名画的墙面上,上千根蜡烛和煤气灯同时点亮,长长的席桌上摆满了可口的点心和酒水。
穿着自己最新的,最漂亮舞裙的贵族小姐们在宴会厅中走动,说笑,端坐,如同一朵朵盛放在宫廷里的鲜花,令人眼花缭乱。
一家又一家的贵族入场,引来一片又一片的暗中窥伺和交头接耳:
“她家也来了,看来也是有点心思啊。”
“梅隆家的爱丽穿的那件裙子早就过时了,竟然也穿得出来?”
“裙子过时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人穿的花枝招展的,腰却那么粗,白瞎了那么好看的一条裙子。”
“你说的是莱尔德家的小姐吧,平日里总往斯诺大人家里凑的那位?瞧瞧她胖的,腰围那么粗,就凭一条新裙子就想在舞会上吊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丑样子,斯诺大人看得上她吗?”
“……”
王室和邻国的使团是来的最晚的,入场的时候几乎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装扮隆重的国王和王后,笑脸上满是熬夜和纵欲之后的浮肿。穿金戴银的玛丽公主挽着内阁大臣斯诺的手臂高高昂着头颅走进来,唯有凯瑟琳公主是一贯的低调简朴。
她的耳朵和脖子上干干净净,没有穿戴什么饰品,唯有黑发在脑后盘成髻,点缀着零星的珠宝。
这样看起来朴素,却让凯瑟琳公主修长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毫无遮挡,暴露无遗。她穿着一件露肩的红色长裙,掐出细细的腰肢,削瘦的肩头,白皙的肌肤在光照下泛出细碎的柔光,直叫人目不转睛。
陆逢灯知道有许多人在暗中窥伺自己,但他并不知道这些是他女性化后的外表带来的瞩目,只以为那些目光大部分是出于对王室的尊敬,还有一部分则是来自对暗杀对象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