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真的奇怪极了,就好像走进了一处养猪场,而地上这些都是猪变的怪物,人类的外表下却是一颗畜牲的心脏。
傅涵抓起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僵硬到吓人,“你在喝什么?”
对方似乎很不耐烦,想甩开傅涵的手,却又挣脱不能,最后只能没好气道“这是不老药!喝得越多活的越久!”
等傅涵松开他之后,他就又趴下身子,像一只猪一样趴在水槽里喝起来。
傅涵抬头看着这些水槽连接的管道,好像都是从楼上顺下来的,他坐上悬浮梯上了二楼。
这里的血腥味更重了,他看到好多穿着黑衣服的人都在水房里进进出出,手里还抱着各种各样的容器。
傅涵立刻走了上去,刚到门口就被对方拦下。
“诶什么人?这里不是你能上来的,要换不老药去下面!”
傅涵没有理会,甩开他的手依旧往里走。
对方继续拉扯,他反手就是一枪。
这间水房似乎被改造过,里面的水箱被换成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一层黑布罩在上面,无数根水管连接在下方的容器中,不断朝透明的水中涌出鲜红的血液。
即使有黑布的罩盖,傅涵也能隐约看到,玻璃容器中是一个人的轮廓。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傅涵走到玻璃容器前,一把掀掉上面的黑布,灯光折射进水面的瞬间,他隔着玻璃看到了漂浮在水中的人。
身上的衣服都被剥掉了,一身冷白的皮肤光洁无暇,滑腻的像鱼一样,泛着点点微光,耳后的银丝随着水流缓缓向上,仿佛水中游荡的精灵。
只是他双眼紧闭,苍白的面孔近乎与雪同色,头部无力的垂下,后背的脊柱被整个剖开,里面的骨髓随着身后长管的伸缩被一点点抽入水中,右手还紧攥着一枚黑色的钥匙扣。
本来家里的钥匙只有一把,兰休怕太晚回去会吵到他和喃喃,就把钥匙又配了一把。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以为自己还能回家。
傅涵咬着下唇,犬齿刺破皮肤,温热的血流顺着下巴蜿蜒而下。他张开双手,颤抖着将身体贴在玻璃壁上,静静闭上眼,像是隔着一切阻碍在拥抱水中的人。
就看那只紧握的手忽然缓缓舒张开,像绽放的珊瑚一样,钥匙顺着指缝脱落,当啷一声掉在了容器底部。
也许只有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你来了,我的家也到了。钥匙,已经不需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写完最后一段,我猫在被窝里哭得稀里哗啦,深夜一个人哭到鼻塞,半天都没停下。
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在另一个世界的傅涵他们,是不是真实存在着……
还有……真的是he,表打我qaq随着一声巨响,玻璃容器被子弹击破,大量血水顺着破口涌现出来,红色的水流飞流而下,淹没了水房的地板,仿佛地狱的血池在吞噬人间。
楼上楼下的人闻声赶来围住了傅涵。看着储存不死药的容器被毁坏,有人在怒吼,有人在痛骂,场面一片混乱。有不少没领到不死药的人已经拔枪对准了毁坏制药装置的傅涵。
那是能让他们不老不死的神药,现在却全被这个人毁了,简直该死!
可被枪口对准的人却浑然不觉,他抱着兰休半跪在地上,被血水淹没了膝盖和脚踝。
傅涵抬起怀里人的下巴,轻轻覆在苍白的唇上,嘴里全是苦涩的药水味。嘴里的牙齿已经被药水腐蚀的微微松动,傅涵不敢太用力,只能沿着唇线小心翼翼的厮磨。
活的时候,每次争吵动起手来都是家常便饭,可是现在,却连吻一下都怕弄疼他。
一个活人去亲吻一具尸体,那么深情款款,围观的人愤怒的同时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害怕。害怕下一刻,那具被他们喝过血的尸体就会睁开双眼乍然起身。
就在围观者议论纷纷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外,有眼力见的立刻扯开嗓子喊“会长来了,都把路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