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欢吃惊地睁大眼睛,她只知道南泱活了很久,但她还没意识到原来南泱曾经参与过历史的每一朝每一代,因为有了这个“媒介”,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离真实的历史这么近,那些过往的名人名将,仿佛触手可及。
“那、那他们呢?”轻欢激动地指了指其他人面前摆的武将牌。
“曹丞相只远远见过一次,好像是赤壁之战的时候,大晚上的,我看到他晕船,跑出来趴在船沿上吐。周公瑾与子龙,有过浅交,周公瑾琴弹得好,和他聊过几句琴韵的事。子龙的话……”南泱细细回想了一会儿,“子龙,挺白净的。”
“白净?”轻欢听到一代名将被南泱用这两个字概括,哭笑不得。
“嗯,”南泱点点头,语气很平缓,似乎真的就是在诉说往事,没有一点点掺假,“那时候男人以胡子为美,大家都留胡子,只有子龙没胡子。不仅一直没胡子,他也一直不娶亲,有时候,我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男人。”
“我……的天……”轻欢又开始怀疑人生,深感过往二十多年的世界观被击得粉碎。
“不过,毕竟交情甚浅,也过去太多年了,我说这话你听听就行,不必当真。”
“那,”轻欢拿起自己的那张貂蝉卡片,眸子里亮亮的,“那她呢?这可是传说中的四大美人之一,师父见过吗?真的很漂亮吗?”
南泱看着她,唇角一挑,又是一个浅浅的笑。
“嗯,见过。”
“怎么样,有多美?”
南泱眨了一下眼,目光淡淡地扫过对面这个柔媚女人的精致眉眼,掠过她秀挺鼻梁,落在她饱满红润的嘴唇上。
“……一般吧。我倒觉得,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更好看。”
她轻声道。
“什么样子的丫鬟,还能比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都好看?”轻欢偏着头,挺好奇。
南泱看着她,本就很轻的声音又轻了许多:“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轻欢没听清:“你说什么?”
痞帅小伙敲了敲桌面:“哎哎哎,两位大美女,能不说悄悄话了么?专心打牌呀。”
六六使劲撞了一下他胳膊肘,凶巴巴地说:“对小姐姐们客气点!”
痞帅小伙哎哟了一声,似乎被撞痛了,捂着胳膊肘龇牙咧嘴:“六六姑娘,这才认识两天,您对我可真不客气!”
“活该,叫你对人家不礼貌。”阿美在一旁帮腔。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一边打牌一边谈笑,轻欢也跟着他们聊,聊久了也熟络起来。
南泱安静地坐在边上,不参与聊天,该她打牌的时候就打牌,回合外就握着牌低头出神。打着打着,时间也过得快,过九点后,牌局就散了,大家各自去洗漱准备睡觉。
睡前轻欢给南泱烫伤的舌头喷了药剂,两个人挤在小小的床上,说了会儿话就相拥睡去了。
火车另一头的硬座车厢,旅人们也在辛苦的一天后相继或靠或趴地进入了睡眠。
坐了整整两天的硬座,祁轶和明晚澄的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但她们本身就不如轻欢和白靳秋岑子妍咖位大,节目组也没空去在意她们舒不舒服。明晚澄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扶着腰,祁轶注意到了,于是想办法让明晚澄在紧仄的座位上躺了下来,为了不占别人的位置,明晚澄的两条腿还在外面垂着,脑袋只能枕在祁轶的膝盖上。
明晚澄太累了,才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哪怕姿势并不是一个舒服的状态。睡沉之前,她抱着祁轶的大腿蹭了蹭,模糊说道:“姐姐,腿好软。”
祁轶看了眼桌上码放整齐的试卷,每一张都被明晚澄认认真真地做完了,她批改出错误的地方阿澄也都仔细做了纠正和修改。目光一垂,看向怀里熟睡的少女,祁轶眼底的光愈来愈软。
行程很密集,拍摄也很辛苦,即便如此,阿澄还是很听话地抓住一切空隙写卷子,写得累了,哭着也要写完。原本那么顽劣的孩子,为了她而变得如此乖顺,真的很难得。
而且,阿澄又那么可爱。
不做作的可爱,浑然天成的可爱。
祁轶笑了笑,抬起手,悄悄地摸了摸明晚澄的长发,发尾软得像小奶狗的胎毛似的。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开始震动,祁轶放在明晚澄头发上的手指抖了一下,眯着眼,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清屏幕上的来电人后,心里一沉。
她小心地抬起明晚澄的脑袋,用手边一个包作为代替垫到她脑袋下面,自己缓缓抽身出去,拿着手机走向车厢连接处接电话。
夜深了,这里连抽烟的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