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府城,
一家布庄门前,两个穿着粗布裋褐的男人,正焦急的等着。
从日出等到隅中,几番恳求,才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管事出来了,一脸不耐烦的道:“你们有完没完!咋跟听不懂人话一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林大郎急施了一礼:“周管事,咱们这趟镖的押镖银子……”
“什么押镖银子!你还敢提押镖银子!”周管事翻了个白眼儿:“我都说了,你们给我们淋坏了一车货!全都是上好的丝绸!你们知不知道我们一车货多少两银子!?别说押镖银子了,再要你们二百两都赔不上!我好心没跟你们要银子,你们还赖上我了?”
林大郎陪笑道:“周管事,您可莫开玩笑,这一路上您也是亲眼瞧着的,咱们就差抱着这些货睡觉了,飘点毛毛雨都赶紧往店里住,连车厢都不曾湿过半点儿,又哪能湿了里头的丝绸。”
周管事哧笑:“我说湿了就是湿了!我诺大的一家布庄,还能坑你不成!”
“自然不会,”林大郎苦笑着,仍是连连拱手:“管事许是看错了,咱们家还等着结算了银子好过年,管事您再细查查,劳烦您再细查查?”
他连连拱手,不住的陪笑恳求,周管事鼻孔朝天,理都不理。
远处,安大嫂几个人木然的挤坐在一起。
这一趟,一来一回,足足走了七八个月,这周管事架子极大,毛病极多,一丁点不合适就要拍桌砸凳,大发脾气,一家子人,一天天真跟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他。
本来这也就算了,三年下来,多少脾气也都磨平了,伺候就伺候吧,没想到,好不容易货运到了,他张嘴就说淋湿了一车货,不给结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