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江雪『插』科打诨了至少半炷香的时后,闻嘲风终于忍无可忍,欺身上,带着颇为强势的气焰,苦主寒江雪讨要一个说法。
寒江雪是在这个时候,算是真正反应了过来。
龙爷是闻嘲风啊啊啊。
寒江雪的大脑里快速闪回了很多个画面,有自己在溪边钓鱼时的自言自语,有自己抱着鱼缸时的自言自语,有……他真的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和自己说话啊。
不对,不对,专注。
闻嘲风是龙爷,龙爷是闻嘲风。
寒江雪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大脑已经开始尖叫了,他甚至说过要把闻嘲风泡饼这样的话。
闻嘲风为什么还会和他做朋友啊?他很想泡饼?咳。
寒江雪就是这样,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了,在一子有太多信息处理不过来或者太过震惊的时候,他反而会显得很平静,对话一切如常,情绪平淡如水,总能在第一时给出不让问题矛盾激化的反应。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个办法很有效。但同时寒江雪的大脑就练就了一套奇怪的脑回路,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快速地衍生出一套对答如流的案。
渐渐的,寒江雪就忘了正常人在这种时候该有什么情感反馈了。只是本能地想七想八,好借此让这件顺利过去。这实是一种逃避的表现。但寒江雪用了这么多年屡试不爽,直至他遇到了闻嘲风,一个非要刨根问底、让寒江雪给出反应的人。
明明是闻嘲风的坦白局,被『逼』到墙角的反而是寒江雪,他发现自己无处可退时,能学会直面。
寒江雪虚心自己的小伙伴求教:“那你想我有什么反应呢?”
闻嘲风被这神来一笔的问题问了个措手不及,只能磕绊地说:“你、你就不生气吗?没有,呃,对我有什么想法吗?我应该受到惩罚。我是说,然希望你能原谅我。不,我是说,我可是被你从溪水里钓起来的那条带鱼。”
“不是,我是龙。被你钓起来的龙!”
“我还联合秦覃和羡门骗了你。”
寒江雪控制不住的角度刁钻:“你刚刚是说了带鱼吧?你肯定说的是带鱼!”
“是龙。”闻嘲风死鸭子嘴硬,超幼稚的。
所以就一点不生气吗?
寒江雪扪心自问,他是真的一点不生气。因为他觉得闻嘲风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和理由,就像是秦覃和羡门是闻嘲风的人,他们维护闻嘲风的意志有错吗?寒江雪为什么要因为他们忠诚于闻嘲风而去责怪他们呢?他要是指望他们忠诚于自己比较奇怪吧?
然,如果闻嘲风是瞒着他去做一些危险的、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他倒是会原地爆炸、火冒丈。
但不管是他家人瞒着他钓鱼蛮商,还是闻嘲风是龙爷,这都并不是会伤害到他们自己的危险啊。
寒江雪真的不知道他该气什么,他没有那么强烈的控制欲,不会要求对无巨细、必须对自己坦白从出生到长大后的每一件,这不现实。就好像小时候『尿』过几次床,不管对说真的、说假的,都不会影响什么的,对吧?
相反,寒江雪主动握住了闻嘲风的手,笨拙但认真道:“你一直很难受吧?”
介乎于要不要坦白的这个过程里,总是难熬的。
“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可以这么想,时已经替我惩罚过你了。作为被你欺骗过的人,我是生气的,但作为你的好友,我是不想看到你如此煎熬的。”说句挺烂俗的话,他这种心理就有点类似于,心在为你着雨,手在为你撑着伞,“既然你选择了坦白,那我们就翻篇吧。让今天的不开心止于此。”
我是生气的,是喜欢你的。人不会只有一种情绪,而寒江雪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让自己开心的,不为难别人,不为难自己。
闻嘲风深深地看了一眼寒江雪,你这样让我怎么能不爱你呢?
明明就该到此为止了,可闻嘲风就是有那么一点贱兮兮的,控制不住自己得寸进尺地试探:“那如果除了这件,我以还有他瞒着你呢?”
“我有瞒着你的情啊。”这不是正常的吗?寒江雪总不能逢人就说,我是穿越的,我是现代人吧?有些情选择隐瞒,总是有原因的,不是为了欺骗谁、伤害谁,就是不能说而已。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寒江雪实还挺能理解的。
闻嘲风听到这里,都要站在寒江雪的立场上生气了:“你这么容易就原谅我,小心我以后再骗你。”你的大度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廉价。
“那你会吗?”寒江雪四两拨千斤。
闻嘲风摇摇,寒江雪对他太重要了,哪怕知道寒江雪总会很轻易地就原谅他,他不想以任何形式去伤害寒江雪。因为付出是双的,没有让寒江雪一直让步的道理,他会选择为了对克制自己心中的某些阴暗面。
“这不就得了?我的信任只会付出给值得相信的人。”在这种人眼里,他的容易原谅永远都不会廉价。
寒江雪这个人很懒的,哪怕是在人际系面,不想去费心猜疑,他只会把他的信任交付给值得的人。
闻嘲风就是那个值得的人。
实上,寒江雪意识到龙爷就是闻嘲风后,反倒是解释了不少他觉得奇怪的疑『惑』。而且,最重要的是,原来他那么早就近距离地看见过龙啊,那可是龙啊!银『色』的!在阳光闪闪发亮!
等等……
“你的爪子呢?”寒江雪仔细回忆了一,龙爷好像真的光溜溜的,像一条带鱼,咳,他是说蛇一样。
闻嘲风:“可以像鸟一样收在腹。”
寒江雪若有所的点点,好有道理,这样飞起来会更快,减少阻力。他刚刚看到的八龙好像没有爪子,大概只有他们着陆或者滞空的时候会看到。
然后就轮到寒江雪得寸进尺了:“那我可以再看看龙爷吗?”
“……可以。”
“『摸』『摸』呢?”
“……可以。”
“亲亲呢?”
闻嘲风:“可以……啊?”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啦。”
还有一句话,寒江雪没有说出口,怪不得他第一眼就看龙爷那么顺眼,非要钓上对,因为这就是他的小伙伴啊,他然会觉得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但哪怕迟钝如寒江雪,会开始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他真的不会是因为春天要来了吧?大猫疑『惑』。
这边两个人都贡献了彼此历史上最矫情的一面,但只要他们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只会是别人。
寒江雪是在这个时候发现,在众人还在热烈讨论着今年八龙的英姿多么矫健、多么有力、多么粗壮的时候,只有大主像个霜打了的茄子,已经好久都没有声音了。
在群龙飞过去后,大家就都跟着它们转了,看了皇宫那边。而在所有人都齐刷刷一百八十度转身时,独坐在原地的大主就显得是那样与众不同。小姑娘没精打采,仿佛连她的两个包包都瘪了去。
闻嘲风不等寒江雪开口,就已经做出了请的收拾,他就知道寒江雪不会放着大主不管的。
寒江雪给了小伙伴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就蹭回了大主身边,小声地问她:“殿,您怎么了?”
大主看到问话的是寒江雪,本来很坚强地没想要哭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子就没绷住,带着哭腔很小声、很小声地回:“大哥今年没有和我挥爪,大哥每年都会和我挥爪的,我们约好了的。”
她是那么、那么地期待这一幕,她和所有人都说过的,而每一年她的大哥都不会忘。
寒江雪:“!!!”
1114在这个时候,和寒江雪说了自己的疑问:那个蛮商如果只是想接近皇室,那为什么要这么积极的,非要在这个时候上城楼呢?他可以完全换个时啊。
实还是回到了寒江雪最一开始的直觉,对必然是有所图的。
不一定是要伤害谁的那种有所图,而且他必须在这个时点在城楼上能生效。
他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得到皇室的信任,但他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一定能够借此一役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呢?他真的不是那种特别完美的人设,连大主一个小孩子都能挑出他的『毛』病。最重要的是,皇帝闻云幛并不是一个多么喜爱音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