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咨询会上,工程机械企业除了远夏和崔平生表过态,协会会长赵冕有过简短的发言,认为要慎重考虑许工机械和凯斯的合作,其他企业老总很少开口说话,哪怕是心里认同远夏说的,但也不愿意表示赞同,说白了,怕得罪许工机械。
而许工机械的供应商则不同程度不同角度地反对远夏,毕竟他们跟许工机械是穿一条裤子的,许工机械要是成了国内一家独大,他们这些上下游供应商也就跟着一起做大了。
这次咨询会开的时间比远夏的单人咨询会更长,将近四个小时才结束。远夏舌战群儒,喝完了两瓶矿泉水。
从会场出来,崔平生走过来,在远夏肩上拍了拍:“辛苦了,远总。”
远夏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摆摆手,表示自己嗓子疼,不想说话。
崔平生说:“那你去买点金嗓子喉片。”
远夏点点头,然后抬手抱拳,跟他打招呼,准备走人。
崔平生拉住他:“别走啊,一起吃个饭吧。还想跟你说说话呢。”
远夏抬手示意了一下,意思请。
在楼下等待的陶阳见到他们,赶紧迎上来:“远总,崔总。”
崔平生说:“你家远总太费嗓子了,你赶紧去给他买点金嗓子喉片。”
陶阳赶紧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包金嗓子,撕下一片给远夏:“我这里有,远总。”
远夏接过来,放进嘴里,冲他点点头。
崔平生竖起大拇指:“你小子不错啊,有眼力见。”
陶阳笑了笑,没说话。
出了商务部,崔平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压低了声音说:“你这次得罪的人可不少啊。许工机械,还有他那些供应商,你这等于是断人财路了,他们不记恨你才怪。”
远夏低声说:“不怕,以后他们会感谢我的。”
崔平生说:“你知道其他公司老总为什么不愿意出来支持你吗?”
远夏抬眼看着他。
崔平生说:“我们这些被请来开会的公司,有一部分是许工机械推荐的。他们应该都有跟许工机械一样的想法,想要跟外资合作。”
远夏笑笑:“猜到了。”
崔平生笑起来:“你可真是勇猛,一个人单挑那么多人,得罪的人可不少啊。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头脑清醒,有想法还敢说,这年头敢跟你一样说真话的人不多了。”
远夏说:“过奖。”不说怎么办,总不能真叫人连锅端了吧,他可不想成为别人获利的牺牲品。
开完会,远夏的心情就好多了,至少没之前那么焦虑了,该说的,他都说了,能做的,他也都做了,能影响结局的已经不是他了,现在只能静候消息。
他打发陶阳先回去,自己在北京休息了几天,陪一陪郁振兴夫妇,还要去看望重阳一家。
郁振兴夫妇均已年过八旬,虽然都得过重病,但这些年他们生活安定,心情舒畅,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好,加上又有女儿外孙在身边陪着,过得非常舒心,竟也再没犯过病,属实是难得了。
远夏和郁行一都知道二老年纪大了,有机会来北京一定要去看望二老,甚至还要特意抽空过来看望。
郁振兴得知远夏做的事,非常赞赏他的态度:“企业家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和责任心,不要光想着赚钱,也要为国为民多考虑一下。财富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样才是真正的企业家。”
临回越城之前,远夏去了重阳家,刚进家门,就差点被吵闹声轰出门外,里面异常热闹,因为远家的五个小孩都凑齐了。
远冬知道远秋带着两个外甥女去了北京,赶紧打发儿子回北京跟表姐堂妹联络感情。
远冬的儿子远航今年七岁了,该上小学了,远冬两口子为儿子在深圳上学还是去北京上学纠结无比。
远航是从美国回来后办户口的,直接落户在常乐那儿,北京户口。
在北京上学自然是最好的,升学压力小,但这意味着要跟父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