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睡在硌人的木板子上,辗转反侧,地上的寒气直冒,被褥子垫几层也不顶用,连褥子都透着湿冷。她又不好,在鹿饮溪身边变幻出什么东西来用。
身为一个梦竟然会冻得和打摆子一样,实在也很羞辱。
榻上的皮毛到是暖和的,她悄摸摸的伸手捂在里面。不知道是那些皮毛是施用了什么颂法。自带温度。
不过手是暖和了,就感觉身体更冷。似乎整个w是冰雕成的。
把割麦子的人送给她的棉衣拿出来穿上也不顶用。
乌台可真冷啊。是因为山太高吗?
她抖抖索索地想。
之前来的时候不觉得,可能是因为乌台灭嗣,护山的颂法没了吧。白天干着活,又专注于别的事,所以不大觉得,一到夜里就格外明显。牙齿都咯吱咯吱地响。
想挺一下来着,但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要被送走了。
轻手罢脚爬起来,扭头看着榻上暖和的皮子们,用气音叫了一声:“尊上,睡着了吗?”
深深陷在被褥和皮子里的人,没有动静。
申姜没有立刻爬上去,抱着被子站了好一会儿,真的没有等到回应,才做贼似的,在窝在床榻的角落。
旁边的人似乎动了动。
叫她僵了半天,连呼吸都屏住。
好在之后就安静了。对方的呼吸听上去也十分沉静。应该是没有醒。
唉,如果不是病成这样,怎么会连旁边睡了个人都不知道?
英雄迟暮。实在令人伤感。也不知道鹿饮溪这个样子,还能活多久。她心情有些沉郁。
啊。暖烘烘的。
人的思维也懒惰起来,迷迷糊糊了。
到了半夜,却不知道被什么惊醒,侧耳去听,好像是鬼哭。
呜呜咽咽。
一时觉得好像在殿外,一时又觉得似乎在头顶上,有什么东西趴在屋顶不停地哭。
警觉地欠身爬起来,从那堆灵宝里,随便扒拉出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紧握着,提灯出去。
但在殿外转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什么异样。原来只是风吹屋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