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选择,让我为你读出‘不可说之词句’接受主人赐予你的新生,成为新事业的一份子,或者就此死去。在这里腐烂发臭。”宋分时表情甚至称得上恳切:“你现在,怀着一肚子的意气,因为自小受到的教育,让你认为自己必须要死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姓,和祖祖辈辈的传承。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主人必将会获胜,东弯会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记得你因为什么而坚持,为什么而死,没人会感激你,你做的一切也毫无意义。而我的主人……”
孟夜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打断了他的话。
宋分时皱眉,俯耳问:“什么?”
孟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重复了刚才的话:“老子最烦话多的人。”
说着原本萎靡的人,突然暴起,手里的匕首猛然精准地扎入他的颈间喉结处,然后孟夜整个人压制过来,双手一个利落地推压,画出完美的圆弧线,宋分时整颗头,从颈间被割离,只有颈椎处还链接在一起。
但满身是血的孟夜喘息着,爬起来,双手抱住他的手,用力左右一扭,就彻底地断绝开了。
孟夜抱着这颗头,原地坐了一会儿,缓解过速的心跳给自己带来的痛苦,过了一会儿,才拿起并没有死去,还不停地转动眼珠的头颅。
抱着它,拿着匕首,一身血的孟夜挣扎着站起来,转身往宋分时出现的那颗树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之后,他就模糊地听到了几声铃音。
但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他正地接近。
铃音响得渐渐急促,似乎是往远处去。
孟夜顺手把头抛向林深处,就蹒跚地跟着铃音的方向跑起来。
边跑,边划破手指,加固自己颈后的守护颂符,并把血抹在自己嘴唇上,高声颂读起了铃颂。
他虽然无法使用其它的颂法了。但是这次金铃是以命为代价,他的血是有用的。
他知道自己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尽量久地拖住这个东西。
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要不行了。于其等着死后,金铃失效,不如在失效前,尽全力一击。
铃颂令对方痛苦。甚至停顿了下来。
他跌跌撞撞地在林间穿行,终于看到了停滞在不远处的可怖身影。
孟夜从林中走出去,因为力竭,全身都在颤抖。
而对方因为受制,也好不了多少。
两方隔着一条流淌的溪水,相互对峙。
对方身上像波浪一样起伏,最后有一只古怪的眼睛,从身体内浮出来,注视着孟夜的方向。
那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瞪大如铜铃,亢奋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精力又好像疲倦得无以复加。就如同它的存在本身充斥着丑陋与自相矛盾,令人无法描述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