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陶呦呦忽然看见盛野身形一顿,接着他面色微变,微微佝偻着腰,按着小腹转身回到了马车里。
陶呦呦心下一紧,匆忙按下手印,然后赶快追了过去。“宫主,您怎么了?”
陶呦呦掀开车帘,紧张地朝里看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开始担忧盛野怀孕的事情之后,她总觉得盛野的一举一动都不太正常。
马车里,盛野正趴伏在软垫之上,陶呦呦进来吓了他一跳,连忙支起身子,端坐起来:“何事?”他皱眉不悦道。
陶呦呦不顾他的情绪,直接跨上马车,一伸手捉了盛野的下巴,仔细看着他的脸色:“宫主,您没有休息好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陶呦呦,你真是愈发胆大妄为!”盛野怒斥,却忽然身形一僵,眉心也皱起来。他小腹一阵钝痛,竟像是有个铁球在里面碾,盛野从未有过这般体会。
“宫主!”陶呦呦扶住盛野弯下的腰,神情疑惑地观察片刻,迟疑道:“宫主,您……肚子痛?”
盛野脸色铁青,反手抓住了陶呦呦的手腕,直接将她热乎乎的手心按在自己小腹上。
“给本座揉揉。”盛野拧着眉,脸色发寒地命令道。
陶呦呦一愣,继而蹲下身子,兢兢业业地揉起来。盛野渐渐放松了身体,缓缓靠在软垫上,对于自己为何腹痛一事提也不提。
他心里多少有数,这几日他每天都服用避子汤,或许是药性太大,刺激了肠胃。但怎样都好,只要不让他怀上一个炉鼎的孩子,偶尔的腹痛又算得了什么?
盛野一言不发,陶呦呦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她揉着盛野的小腹,暗自与之前的几番云雨比较手感,越是比较,越是心底发凉。
记忆中原本盛野腰腹紧实,纤腰薄薄的一片,怎么现在摸起来竟然有些软软的,竟能在手心窝出一小团肉来?
“宫主,您……胖了?”陶呦呦哆哆嗦嗦地问道,眼神闪烁不定。
盛野闻言挑眉,脸色不虞:“有吗?本座每日练功,怎么会胖?”
陶呦呦想到什么,眼中怀着一丝期待,试探道:“是不是您最近胃口好,喜欢吃东西?山上天冷,您又体寒,多吃东西好御寒的!”
“你当本座是那需要积食过冬的山耗子吗?”盛野面对陶呦呦总是言辞刻薄,陶呦呦暗自思忖,不知这宫主大人平日修炼的功法里有没有杠精大法,当真惹人讨厌。
不过屈居人下,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就在她搜肠刮肚地想为盛野怀孕一事降低可能性的时候。
忽然听到软垫上盛野一声叹气。
只见盛野歪靠在暗紫色的缎面上,衬得他脸色更白,眼底淡淡的青,他随口抱怨:“近日别说多吃了,本座一点胃口也无,闻到荤腥油腻的味道就想吐。”
“什么!”陶呦呦揉肚子的手都吓得僵住了,她颤颤巍巍地问道:“除了食欲不振,您是否还头晕、乏力、白天嗜睡、晚上失眠?”
陶呦呦一边问,一边站起身,将盛野圈在那一方暗紫色的软垫之上,仿佛他敢回答是,她就要吃了他一般。
盛野微微仰头看着陶呦呦,不悦道:“你在胡乱猜测些什么?”
那一条条症状皆是怀孕初期的表现,盛野作为坤阴当然晓得,他只是不高兴,陶呦呦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明显是不想让他怀上孩子。
哼,他在心底暗道,怀了孩子还不是他自己吃亏,陶呦呦一个目的不纯的炉鼎这么紧张作甚?她有什么资格嫌恶他的孩子?
越想着,盛野脸色越发难看,他眼神一瞥看向马车外,冷声道:“本座累了,你滚吧。”
陶呦呦却眉头紧蹙,盛野越是回避,她越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莫非他已然怀了,却碍于面子不肯承认?
若是那样,她有必要确认一下,没怀孕最好,若是有了孩子,她肯定不能让盛野一个人承担!
“宫主,您胸口怎么了?”陶呦呦说着视线下移,望向盛野紧紧束起的衣领。此番下山来到中原,盛野一改在山顶的放荡做派,竟然穿得一丝不苟,隐隐透着禁欲的气息。
那一席面料上好的白衣穿在他身上,将他衬托得如朗月如白玉,仿佛是这世上最最清高的仙人。
不过……陶呦呦眉头褶皱渐深,心底愈发不安起来,她蓦然发现,盛野平日里平坦的胸脯,今天有两个小小的鼓包,不甚明显,就好像是稍微吃胖了一样,看起来软软的。
盛野也跟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他莫名其妙道:“胸口?我的胸口有什么异样?”
他抬起头,眼神愈发凌厉:“陶呦呦,你不要转移话题,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下车去寻个店家安顿下来,否则天都要黑了……啊,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