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枝手轻背在身后,道:“我找不找死不知道,但姜竹桓一会儿会过来是实话,他可不是省油灯。”
姜苍冷笑:“姜竹桓竟敢跟踪本少爷,他以为他算老几?真以为做了一天宗主就能无法无天?本少爷饶不了他。”
亦枝心想他等着被姜竹桓教训倒是真的,如果不是她及时带他离开,姜竹桓迟早察觉他是来找她。让他别轻举妄动引人怀疑,他倒好,直接把人给她引过来了。
亦枝折了条树枝,抛给他,让他自己护身用,“小傻子,不要说见过我,记得闹大点,告诉你爹娘,是姜竹桓把你绑出来的,要不然堵了你以后的暗道,看你怎么跑出来。”
姜苍抬手就打断她丢过来的东西,“你叫谁傻子?要不是得找你商谈怎么对付姜竹桓,本少爷才不过来!一百年前秽安岭发生了什么?直接说,本少爷不想浪费时间……”
亦枝叹口气,姜苍还没反应过来,她纤长的手指突然伸向他,扼住他的脖子,把他身体紧按在粗壮的树干上,打断了他的话。
姜苍一惊,立即反抗,亦枝的手收紧,他没想到她会来真的,被扼住的喉咙一点点缩紧。
他手上下乱动,窒息的死亡感瞬间侵袭他,在亦枝放手之后才得以缓解,一张俊俏的脸在月色下憋得涨红。
亦枝对美人脸没什么抵抗力,摇头淡道:“该做的事没做好就来敢找我,你胆子倒大,这是个小教训,若再有下次,你等着吃苦头。”
她并不想让姜竹桓发现自己和姜家有联系,那男人精明,迟早会查到她目的。
他扶着树呛出狼狈的眼泪,声音打破林子里的寂静,惊动巡逻的侍卫。
“我不杀你是没必要,但不代表我能允许你乱来,”亦枝捂着自己被抓伤的手,“你娘信姜竹桓比信你多,但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爹你脖子上的伤这是姜竹桓做的,当然你不说也无所谓,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亦枝听到树林中的窸窣声响,往后退一步,消失在这片林子里。
姜苍半跪在地上,手撑住地,嗓子都快咳哑了。
赶来的侍卫拔剑相向,发现是他时,脸色都变了几变,谁都知道他昨天离家出走闹出的事,他们赶紧去扶他,问道:“二少爷?您怎么在这?发生了什么?”
姜苍喘着粗气,甩开他们的手,“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不知好歹的女人,亏他此次前来给她个机会投诚,日后他定饶不了她。
侍卫都知道他的暴脾气,自不敢多说,纷纷应下。这帮人心中都存疑虑,姜苍身上都是护体之宝,应该也没什么人能伤得到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难不成又要闹离家出走?
姜苍不管他们怎么想,他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离屋的事,跌撞两下就把人推开,自行离开。
他骂骂咧咧,一旁侍卫满头雾水,又不敢问,只得私下在后护送姜苍回去。
这场喧闹没持续多久,其他巡逻的侍卫在检查一通之后也离开了,林子里再次恢复安静。
斑驳树影倒映在坑洼地上,微风吹响沙沙声,半晌之后,一个人影慢慢走近,他蹲下来,捡起那截被打断的树枝。亦枝没在外面多待,陵湛这孩子容易想多,她一插手别的事他就能脑补出各种各样她想都不会想到的事,实打实地爱生气,天天都得哄着。
但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夜空被乌云笼罩,陵湛窝在被子里没动静。
屋子里有股淡淡的熟悉味道,亦枝站在床边,先舔了舔手上的伤口。
她上次走火入魔时正处孱弱之际,伤了本体,身体也变得极易受伤,但姜苍也算有些本事,能靠近伤到她的还真没几个,大抵是身上带了什么好东西。宗门子弟都这样,如果不是陵湛不喜欢灵器仙器,她都想瞧瞧姜苍身上的宝物多值钱,扒了给陵湛也好。
亦枝转身去打开榆木柜,摸黑帮陵湛挑了条里裤。
她慢慢走回去,坐在床边,手轻轻扒开被子一角,看到果然没睡的陵湛。
他看她一眼,又突然把被子抢了回去。
亦枝问:“不想换裤子?睡觉会不舒服。”
陵湛扯着被子不露头,亦枝无奈,夏夜清凉,但也不带他这样捂自己的。
她轻轻俯身,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还记得你母亲吗?我来这两年也没见你去祭拜她,是姜府不允许?”
亦枝的话题转得快,陵湛顿了会才回她:“你要做什么?我没母亲。”
“是没人同你说过她?”亦枝弄开被子一头,陵湛又盖回去,她又扒开。
来回几次,陵湛怒了,转身就握住她的手腕,“你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