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七娘问道:“这箫是谁吹得,技艺当真炉火纯青,我还从未这么好听的箫声。”就是有些太过凄楚而已。
谭六娘嘴快:“能不好听吗?任谁吹上几十年,也会和她一样......”
“六妹,你胡说什么?”谭五娘不悦的打断她,然后和上次一样快速转移话题道,“夜已深了,月也赏了,我们是该回去了。”
谭七娘却没有和之前一样被谭五娘转移注意力,而是幽幽叹了口气,“我从京城回到府里这些天,五姐对我照顾颇多,我本以为五姐是将我看做亲姐妹一样对待。哪知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五姐心里根本未将我看做一家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锦屏,我们走。”
她这里刚踏出一步,那边谭五娘马上就拉住了她的手,“七妹你这话说的差了,我们虽不是出自一房,可是姐姐确是拿你当同胞妹妹看待的。”
“既然如此,那么五姐你为何要对我隐瞒一些事,为什么你和六姐知道的事,我却不能知道,这不是不拿我当一家人是什么?”谭七娘不由反问道。
谭五娘被她几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只好道:“这事我不想让你知道,是老太太不喜有人提及此事。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也只好告诉你。”她说完这句,挥退跟在身边的几个丫鬟,方才从头道来。
“你应该知道,大房和二房并不是老太太的亲生子女吧?”
谭七娘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老太太是续弦。大房和二房都是原配所生。”
“你说错了,大房是原配所生不假,可是二房却不是。而二伯父的生母正是你刚才听到的箫声的主人,老太爷续娶的第二任妻子。”
“老太爷续娶的第二任妻子出自晋城林家,听府里的老人讲,当年林氏嫁入潭府时,老太爷很喜欢她,还特地为她修建了一个院子,就是六妹之前提过的碧幽居,不过那时不叫碧幽居,而是叫洗碧院。可惜好景不长,她嫁进来没多久就惹了老太爷厌弃。若不是她有身孕在身,只怕老太爷早已一纸休书将她休回了林家。等她生下二伯父,林家那边正好发生了变故,老太爷看在她诞下二伯父的缘故,虽然还是休了她,可是却没把她赶出府,而是幽禁在了碧幽居。”
谭七娘早在听说二伯父不是原配所生时,就已诧异万分,如今听到这里,就忍不住问道,“林氏到底做了什么让老太爷厌弃了她?”
在谭七娘的记忆里,老太爷始终是那个慈眉善目的祖父,很难想到他也会有心肠冷硬的时候,足足把自己的妻子幽禁了几十年。
对于谭七娘的问题,谭五娘有些遮遮掩掩,“就是做了些对不起老太爷的事。”
谭六娘却没那么多顾忌,直说道:“还不是她私会外男。我听我ru母背地里跟人说,当年老太爷抓到她和那个男人私会时,脸都气青了,回来以后就把林氏关了起来。”
自小受礼教熏陶大的谭七娘听到私会外男四字,脸色忍不住一阵微红,她没想到林氏竟然大胆如斯,弃礼法于不顾。不过既然听到这里,不该听的也已经听到了,她也就继续顺着自己的好奇心问下去,“那个男人是谁?”
提及那个男人,就是谭六娘都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当朝首辅顾文轩。”
顾文轩三字一出,谭七娘直接愣住了。
“这件事会不会是弄错了,顾大人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爱妻如命,他怎么可能背着顾夫人和别的女人私会?”
“不会有错,听说林氏当年未出阁时就思慕顾首辅,也许是她使了什么手段也未可知。”谭六娘道。
谭七娘也就不再多说,转而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这事,二伯父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要不然二伯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次也没回来过。”这次是谭五娘答道。
谭七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她这么多年后悔过吗?”
“早些年不知道,但是这几年,听碧幽居的下人们说,林氏的神志有些不清楚了,经常喃喃着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怎样的话。”
“不过后悔也晚了,常来我们潭府看病的王大夫在林氏开始神志不清时就说过,她这病撑不过三年,如今已是第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