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世卿走后,林溪又见了两个田庄的管事。接下来打包行李,安排看宅子的人,一直忙活了有小半个月。
在这期间,珍娘也曾打发人接玉娘到宫里住过,姐妹两个在寝殿里互叙了别后的情形,珍娘便说要给玉娘说一门好亲。
“你如今在沈家那边住着也不是事,女儿家还是要有门正经的亲事。”
提及自己的婚事,玉娘一点害羞之意都没有,“姐姐刚升了婕妤,凡事还是低调一些好。”
珍娘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有皇后做靠山。我听说沈大人被外放到了江西,不知道沈夫人跟不跟着一起去?”
玉娘道:“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可是我在京城举目无亲,不跟着沈夫人去江西,京城也难有我的容身之地,何况我现在还小,并不想那么早嫁人。”
珍娘素知这个妹妹性子执拗,也就不再勉强,又叮嘱了几句,方才让内侍送她离开。
林溪把手里的事情都忙完,这才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踏上了去临川府的路程。为了免去马车颠簸之苦,林溪选择的是水路。
好在众人晕船的不多,袁师傅和孩子们也都适应良好,林溪便放下了提起的心,一边不忘督促麒哥背诗,一边欣赏沿途的美景。
有天袁师傅出来透气,正好听见林溪在教麒哥背诗,因为无事可做,袁师傅便在旁听了一会儿。可是就这么听了一会儿,袁师傅脸上的神色就由原本的不大在意变成了惊讶。
尤其是听到麒哥只跟着林溪念了两遍后,就把整首诗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等麒哥背完五首诗后,袁师傅就忍不住问道:“二郎媳妇,你教麒哥背的这几首诗,是第一次教还是从前也让他背过。”
林溪还没回答,麒哥就已脆生生道:“娘上午教我的都是新诗,原来教的旧诗要到晚上睡前才背。”
林溪笑着对麒哥说了句,“好了,你去和锦儿妹妹玩吧!”这才看向袁师傅,“麒哥说的没错,这五首诗都是我刚教他的。”
“我记得麒哥刚满两周半吧!”袁师傅难掩自己的惊讶,“他还这么小,就能记住这么多诗。”
林溪笑道:“其实五首诗并不算太多,他从会说话起,我就教他背诗了。起先是一首一首的背,后来我看他背得轻松,便一首一首的加。要不是怕他背太多诗伤神,其实就是加到十首,他也能记住。”
袁师傅没忍住说了一句,“没想到他小小年纪,记性这么好。就是二郎小时候也没他这么好的记性。”
林溪谦虚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袁师傅却在原地转了两圈道:“二郎媳妇,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林溪猜到袁师傅要说什么,便道:“袁师傅有话尽管说就是。”
袁师傅道:“我从没见过麒哥记性这么好的孩子,如果你同意,我想亲自给他启蒙。”
林溪犹豫了一下,“可是麒哥太小,现在启蒙会不会有些早。”她不愿意太早剥夺麒哥的童年,想让他再享受一年无拘无束的生活。
袁师傅道:“如果你觉得麒哥太小,那就再等半年。不过三周以后,就算你不同意我给他启蒙,也要给他寻一个好点的启蒙先生了。”
林溪道:“我怎么可能会不同意让您给麒哥启蒙,就按您说的,半年以后,我就把麒哥交给您。”
袁师傅这才笑了一下,“麒哥是个好苗子,你要是肯舍得他吃苦,我保他将来成就不在二郎之下。也许沈家还能再出个状元。”
林溪淡淡笑了笑:“状元什么的,我现在已经不想了。只要麒哥能够平安顺利长大,就算将来守着祖业过日子,我也愿意。”
麒哥未出世前,林溪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想法,可是麒哥出生以后,林溪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够平平安安长大。
等林溪带着一家老小到达临川府时,已经是六月份了。
他们抵挡临川府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南方的梅雨季,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来接他们的方大郎虽然披着蓑衣,但身上还是被雨水打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