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有一座凉亭。以前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姥爷都会停下来,让她坐在亭子里歇一歇,等她歇够了再继续往上爬。
现在姥爷也会停下来让她歇一歇,但却没以前那么有耐心了,每次停下来歇脚的时候,他都会倍感无奈地数落她一番:“阿韵,你才二十出头,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差?还没我一个老头管用呢!”数落完了之后,顺便再夸奖一下也子,“你再看看人家小陆,还能背着七七爬山呢,中间都不用歇脚,一口气从山脚爬到山顶,人家这才叫年轻人!”
南韵感觉她姥爷这种行为就是标标准准的捧高踩低,但她又不能反驳,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批评教育。
不仅姥爷这样,姥姥也学会了捧高踩低。
某天晚上她正陪着七七玩过家家的游戏,姥姥忽然走进了游戏室:“阿韵,小陆那天做的那个黄金馅饼,用的菜和肉的比例是多少来着?”
这题超纲了,南韵一脸懵:“我不知道呀。”
姥姥叹了口气:“唉,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南韵不服气:“我又不会做饭。”
姥姥:“人家小陆为什么会?为什么人家小陆什么都会?”
南韵小声嘀咕道:“那你问他去呀……”
可能是看姑姑有点可怜,七七决定维护自己的姑姑,很认真地对着白老太太说道:“太奶奶,你别吵姑姑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南韵:“……”
白老太太:“算了,我不问你了,我去给小陆打个电话。”
说完,老太太就走了,来这里一趟似乎就是为了捧高踩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望着姥姥渐行渐远的背影,南韵顿有了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她还为此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正月十六开学,南韵订了正月十五下午的机票回西辅。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她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房门忽然被敲响了,随后姥姥走进了房间。
南韵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抬头看了姥姥一眼,没说话,继续收拾东西。
老太太无奈一笑,走到了她身边,也坐在了地毯上:“谁又招惹你这个丫头了?”
南韵一边叠衣服一边怨气横生地回道:“谁也没招惹我,你们心里都没我了,还能来招惹我?”
白老太太哭笑不得:“谁说我们心里没你了?”
南韵:“现在你们心里只有小陆!”
“你个傻丫头!”白老太太轻轻地在外孙女儿的脑袋上戳了一下:“我们喜欢小陆,还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南韵的心里终于平衡了点,噘着嘴看着姥姥:“真的?”
白老太太:“不然呢?你要是不喜欢他,我们怎么可能去喜欢一个外人?我们这是爱屋及乌!”
积压在心头的郁闷在瞬间一扫而空,南韵得意地勾起了唇角,但是在开心过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纠正道:“姥姥,也子不是外人!我们马上就结婚了!”
白老太太没好气:“我们对他亲,你觉得我们偏心;我们对他客气点,你又不满意。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难伺候?”
南韵狡辩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能对他不好,但也不能对他太好,更不能对他比对我好!我才是你们的外孙女!”
小丫头分的还挺清。
白老太太忍俊不禁:“行,我知道了。”随后她从手指上取下了那枚翡翠戒指,然后拉过了外孙女的左手,将戒指放在了她的掌心,“戒指我还给你了。领证之前别忘了给我和你姥爷打个电话。”
南韵点了点头:“恩。”
白老太太轻轻摸了摸外孙女的脑袋:“你找了个好男人,我和姥爷可以放心地把你交给他,但如果他以后变心了,或者对你不好了,你要跟我们说,你千万不能像你妈一样委曲求全,听到没?”
南韵知道姥姥在担心什么,虽然她相信也子绝对不会背叛她,但还是向姥姥保证:“我知道,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