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楚楚躲在窗帘后面屏气凝神,粉唇抿成一条线,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背影看。
似是有所感应,江鹤川没走几步便下意识转身抬眸,刚好看到三楼那间卧室的灯还亮着。
阳台的花开得正盛,粉色薄纱的窗帘被晚风吹得轻轻浮动,也露出女孩藏在窗帘下的半边身影。
江鹤川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微微歪着脑袋,黑眸眯着,黝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过了几秒,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窗帘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来。
安楚楚就是想看看他走了没,会不会跟哥哥告状,她做贼心虚似的刚探出脑袋,便被楼下的人抓了个正着。
那人的目光深邃平静,瘦削的薄唇微扬,勾着抹极浅的弧度,俊脸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吊儿郎当,跟刚才的温柔截然不同。
对上那道灼灼的视线,安楚楚心头猛地一跳,抓着窗帘的一角连忙挡在自己面前,直接蹲下身子。
他怎么不走了,干嘛还回头。
江鹤川没忍住,轻笑出声,这小孩是害羞了?
看到小姑娘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躲着他,江鹤川方才积在心底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心情竟迎来了久违的愉悦。
他镇定自若地回头,伸手去开车门,才看到掌心里还留着从小孩那没收来的香烟。
他挑眉,拿了一根叼在嘴里,将另一根收起来。
楼下跑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远,安楚楚半蹲着,靠着墙壁,这会站起来腿还有点发麻,她摸了摸滚烫的脸,又羞又恼地皱了皱眉头,暗骂自己没出息。
好端端地干嘛对着他脸红呀,那家伙还没收走她的练习工具呢。
不过他主动道歉的时候还挺温柔的,安楚楚微怔,忙摇头,他训人的时候还凶巴巴的呢,绝对不能被他的表象骗了。
安楚楚脑子里乱成浆糊,拿着剧本继续研究,却没了试戏的欲望。
江鹤川回到家以后也没闲着,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了王助理,让他把公司投资的那部剧的剧本发过来。
王凯发来的是电子文档,有《今夜陷入爱河》的完整剧本,还有女二单独的戏份。
江鹤川洗完澡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稿,有些难受的揉了揉眉心。
他头顶浴巾,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潮湿的黑发低落,书房明亮的灯光给他略显寡淡冷清的五官染上一层温柔的颜色,浓密的长睫也泛着柔软的棕色。
江鹤川目不转睛地将安楚楚的剧本看完,从头看到尾,该做修改地地方一处也没落下。
他看到了女二抽烟的部分,也看到女二和男二滚床单的戏份,这不仅只是单纯的拉小手亲嘴了,连激情戏都有了!
江鹤川心烦气躁地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眉心拧成一股绳。
这导演组是傻/逼吗?安楚楚才多大?就给她安排这种限/制/级戏份?
偌大的书房烟雾缭绕,男人那张精致俊逸的脸在清冷的光影中半明半昧。
江鹤川握着鼠标不厌其烦地圈圈点点,标红加粗,将女二的剧本修改了一部分。
看完自己的杰作,江鹤川已经眼皮子打架,眼前放个枕头就能立刻栽下去的那种。
凌晨五点钟,江某人心满意足地将改好的剧本发给了王助理。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一向作息规律,热衷保养的陆女士正在客厅练瑜伽,平时这个时间点,江家的太子爷早就下楼吃早饭了,但现在还没出现,倒有点反常。
江鹤川是个极自律的人,尤其在时间观念上从不拖延。
陆女士暗暗腹诽,继续跟着视频里的老师做瑜伽动作,隔了会,便见身形高大的男子慢悠悠地出现在楼梯口。
江鹤川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那张毫无瑕疵的脸是冷感的白皙,睡眼惺忪,眼睑下还布着一层淡淡的青色,看着似乎没休息好。
看到这么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小伙,居然顶着俩明显的黑眼圈,陆女士担心地蹙着眉心,问道:“儿子,你昨晚盗墓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