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寂身形一震,缓缓松开手臂,认真看着娇妻的眼睛,冷寂的眸光渐渐带上点点星亮,却是默了许久才开口:“遥遥,遥遥,”他拿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额头上眼睛上,“把我放在这些地方,时刻牵挂着爱恋着,可好?”
把爱意放在眼角眉梢,好叫他一眼就能看到,好叫他那跌宕起伏的心安定下来。
他看不到遥遥对他多余任何一点的爱恋,
可转瞬宇文寂便对上良宵盛满质疑和不可思议的目光,他心下一沉,暗眸染上点点猩红,又忽地重重唤:“遥遥!”
单单两个字便暗含无尽威胁警告的意味,那样阴贽狠厉的眼神,叫人止不住的发慌发颤。
好似只要她说一个不字,将军便要……
不,良宵不敢想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她将手抽回来,动作缓慢而坚定,一次抽不出便再使出更大的力气,直到第三次,白皙细腻的手儿还是被攥得紧紧的,积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她怕得不行。
饶是已经在心底回忆了数次将军待她眉眼温和的模样,还是无用。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疯狂到不顾一切,只为那个虚无缥缈根本毫无意义的答案的将军。
“将军,我对你有多少情意,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一遍遍的拿自己来同不相关的人作比较,多少个日日夜夜,她软声甜语一口一个将军,他都听不见吗?
她待将军从满眼厌恶到满心欢喜,自问从不矫揉造作玩.弄他的真心,到头来,在他眼里,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模样。
明明都已经说过哪里都喜欢这样的情话,她的身她的心,从来都是他触手可及的。
她的心意全喂了狗。
良宵所有的委屈不满顷刻间汹涌起来,冲上心头,最后失了所有好脾气的喷薄而出,她失声大喊:“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啊?”
“你每次说话总说一半,我既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如何得知你的想法心思?”
“你把我当什么?你的战利品吗?你把情意当什么?”
“是不是我但凡有一次忤逆你的意思就是不爱你?”
“我说了很多遍我只是去和岚沁逛街,你是你,他们只是他们,根本不可以拿来做比较,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过日子,从前没和好是这样日日争吵,现今和好了又是非不断,不若……”
不若就和离吗?
宇文寂猛地呵断:“我不准!”
良宵倐的一哽,接着便被一股大力带入怀里,将军异常焦灼不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遥遥,遥遥,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不该拦住你的去路,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别丢下我好不好?遥遥……”
原来他这样阴暗的心思当真见不得光要永远埋在心底直到死去。
原来争取不到的东西再怎么渴求都没有用吗?
他不信这个邪!
可偏也有这么个遥遥叫他不得不信。
“你放开我!”良宵早被他短短一日的反复无常搅乱了心神,质疑不断又爱而不得,她本就是个冲动性子,怎还受得了,只用尽全力将男人推开,珠花掉地发丝散乱一片,白净的小脸上泪痕斑驳,她眼底除了泪光还有满满的愤意。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全写到纸上,我一一照做,这样够了吗?”
宇文寂神色怔然,他当真失控做错了,本能的上前想要抱一抱她,岂料良宵随手拿了小几上的剪刀,作势便要往心口捅去,他声音猛地拔高:“遥遥不可以!”
“你出去写!”良宵握紧了剪刀手柄,步步紧逼,就像他一遍遍问自己选哪个谁更重要那般,绝美的容颜凄厉决绝,“不然,便将我这颗心剖开给你瞧一瞧,到底是有你还是没有你!”
说罢,剪刀锋利的刀尖已经慢慢往胸口压下,宇文寂一贯冷硬的面庞骤然裂开一道口子,仿若山崩地裂,从未有过的慌张神色爬上来便再也下不去,他步步退后,开口时声音再不复往时的低沉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