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看他明明把不高兴写在脸上,却又大度似的不跟她计较,便觉想笑,“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陆明潼睨她一眼,“骂你是轻的。”词句间的语气拿捏,介于暧|昧与坦荡之间。
沈渔只得别过脸去,喝水,当没听到。
恰好有人过来找她,适时解救她于陆明潼略作戏谑的打量之中。
这一场婚礼走中式浪漫风格,场地里得凭空搭出亭台楼阁、九曲木桥、春樱盛开、灯火摇曳的景象,全都是繁琐工夫。
到了下半夜,人开始觉得精神涣散,难熬。
沈渔坐在小马扎上,眼睛要阖不阖。
一旁的陆明潼瞥来一眼,二话不说,搬来睡袋。
“不用……”沈渔打了个呵欠。
陆明潼把睡袋展开,推她进去睡一会儿,“有人找你,我就喊你起来。”
得此保证,沈渔挣扎了一下,还是脱了鞋,钻进睡袋。将发圈取下套在腕上,理顺一把头发,便阖上眼。
陆明潼坐在她方才坐的小马扎上,看她一眼,忽地伸手。
她觉察到他手臂伸过来带起的风,下意识偏头去躲,眼睛睁开,眼皮跟着颤了颤。
陆明潼碰着她眼镜腿的手顿了顿,还是给她摘了下来,“戴着这个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