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菡殊转了转眼珠子,使出杀手锏,故意打趣:“要不妈咪你打个电话给燕西,直接问他,不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能直接问他我还找你回家来做什么?”贺雪满脸赌气的样子。
贺燕西一直不喜欢家里人管太多他在圈内的工作,前些时候因为贺雪联系林曼放贺燕西回家还说要开除高达利,已经让贺燕西不太高兴了,何况影帝那个奖的事只是表面上大家都相安无事不提了,实际上贺燕西心里依旧有结。
因此贺雪今天连林曼的电话都没打,只找了盛菡殊。
虽然贺其亮此时并不在场,贺雪还是压低了声儿:“先恼火的其实是外公,要我让你马上去北城的也是外公。如果不是我的劝说,外公就真打电话去质问燕西了。那样不管新闻是真是假,以他们爷孙俩不对头的脾气,怕是得闹僵。”
说曹操曹操到,从公司回来的贺其亮人尚未踏进来,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门先至:“菡菡呢?行李收拾好没有?我已经让我的秘书帮你订好飞北城的机票了。”
盛菡殊:“……”
头疼。比起贺雪,贺其亮才是真正难搞的大boss!
“外公!”盛菡殊笑脸相迎,亲密地挽上贺其亮的臂弯,恰到好处地将语音语调调至半撒娇半甜腻的效果,简单地重新组合向贺其亮复述一遍方才她解释过给贺雪的说辞。
然而贺其亮在盛菡殊刚开了头便打断她:“你就不用替他编理由狡辩了。”
“怎么是狡辩?”盛菡殊无奈,“法官判定嫌疑犯有罪之前,也会留给嫌疑犯为自己辩解的合法权利啊。您不能直接给燕西定罪。”
“他的罪还用我定?”贺其亮冷笑,“同样是当演员,同样是拍戏,怎么只有他需要和女演员不停地——”他俨然说不太出口,噎一嗓子后用两只手比划了个接吻的动作,“……不是可以借位吗?”
盛菡殊:“……”
她瞬间不知该先笑他的老一辈保守观念,还是先笑原来他还懂得借位。或者最该笑的是他嘴上每次说不管贺燕西在娱乐圈的死活实际上总偷偷关注贺燕西否则怎么连花絮里的内容也一清二楚?
“外公,那是表演艺术,也是作为演员的专业素养。拍戏是拍戏,现实是现实。人家剧本这样写的,他不能不敬业啊。”盛菡殊觉得自己应该向贺燕西要点精神赔偿费。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不红,贺家两位长辈可没这么多事需要她绞尽脑汁替他周旋,她必须得给自己的过度使用的脑子补充补充营养!
“他挑的戏就有问题。”贺其亮冷呵,“他完全可以不演这样的剧本。”
盛菡殊苦口婆心:“外公,他是您亲孙子,您不能不相信他的为人啊。”
贺其亮皱眉:“菡菡,你太一味地信任他了。我还真不信他的为人。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他去当演员!”
“爸,”贺雪没忍住插话,“没你想得那么不堪。燕西是我儿子,你不信他的为人,我信。”
贺其亮沉脸,注视贺雪,少许顿挫,抿唇:“当年你说你是我的女儿,要我信你,我心软,依着你,放你进圈玩。后来你又要我信你,信你的眼光,让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最后呢?你一个人怀着孩子住群居屋隔断房,没敢回头找我。”
以往那么鹤骨松姿、眉慈眼善的一个人,表情一旦寡起来,加倍慑人。即便他这脸不是寡给她看的,盛菡殊也怵得慌,识时务地闭了麦。
而且她第一次从贺其亮口中耳闻贺雪的曾经。
贺雪更是僵住了舌,一刻水止珠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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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拗不过贺其亮,盛菡殊选择妥协,听从贺其亮的安排,打包去北城。
贺其亮的意思是:贺燕西长期与她分隔两地,一点没有已婚男人的自觉,她不能继续放任贺燕西。
盛菡殊的理解是:她得替贺家看住贺燕西,不能让贺燕西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给搞脏了。
本来贺燕西就不待见她,她现在还往他眼皮子底下凑、充当人肉监视器,贺燕西不得更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