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好像还有点眼熟?她曾经在哪里见过?
贺燕西长身挺立,俯瞰她:“舍不得起来?”
语气一贯飕凉飕凉,难得的是,他居然弯身朝她伸出手。
盛菡殊有些愣头愣脑地就把自己的手给搭上他掌心了,借着他手臂的力爬起来的时候,她晃回神来的内心开始警惕起他会不会扶到一半故意撒手然后看他出糗,于是将他的手抓得死紧死紧的。
等盛菡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稳稳当当、没必要再攥着他时,才发现她被贺燕西就这么牵着手从影音室走出来客厅,而贺燕西脸上丝毫未见平日里的嫌弃表情。
吓得盛菡殊见鬼般着急忙慌抽回手。
贺燕西瞍她一眼,一开口又打破他的这点“不正常”:“自己能吃饭?要请个看护来喂你吗?”
“……”要不别从外头请了,直接他顶上看护的缺?哼,说她“烧火丫头”的事,她还记恨着呢!
贺燕西显然只是习惯地嘴毒一下,并没有等她的回答,径自走去将外卖袋里的餐盒一一取出来,放进冰箱,仅留下一个,然后落座吧台的高脚椅上,开始就餐。
盛菡殊给自己新盛一碗鱼汤,带着另外三道小菜,经过约莫三秒钟的纠结,最后没去沙发前的玻璃桌,而也落座在吧台,和贺燕西面对面——也不知是原本的设计还是贺燕西进行过改装(她倾向后者),这座房子没有留出餐桌的空间,吧台被赋予了此替代功能。所以盛菡殊住进来后基本都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吃饭。
而这吧台并不算长也不算宽,一开始盛菡殊以为它的主要用途就是作为半开放式的厨房和客厅之间的隔断,顺便搁些水杯、水壶等小家电,这会儿见贺燕西坐下来,她才后知后察它分明专为独居人士节省家居和空间。想想她自己,常年一个人住在海城那座大房子里,不也基本不在那张餐桌上吃饭,要么端碗在电脑前,要么窝沙发里边看电视边边填肚子,否则多空荡多冷寂多凄凉啊。
所以,贺燕西也有类似的感受?
盛菡殊从碗里的鱼头豆腐汤抬眼。
贺燕西眼帘低垂,一只手握着叉,一只手虚扶在餐盒边缘,餐盒里倒不再是眼熟的鸡胸肉,而是水煮虾、水煮西兰花、几颗对半切开的圣女果、底下铺着一片颜色鲜嫩的生菜叶、上面拌点沙拉酱。
脑子里自行勾勒出画面:两年来贺燕西就是这样一个人安静地坐着日复一日进食几乎没有盐、没有油的寡淡食物,吃完后默默回影音室,或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练习台词,到点后回卧室睡觉,第二天准时起床,或许能抽点时间进健身室出点汗,然后换好衣服等待高达利上门接他。
唔……同样是独自一人,怎么贺燕西的生活,她光想着就觉得特别凄惨?完全比她的生活质量要降起码三个维度欸!
大概察觉到她的视线,贺燕西也掀了眸。
盛菡殊忙将鱼头豆腐汤捧到贺燕西眼皮下:“老公,你要不要也喝点?味道特别好啊~”
毕竟和之前的螺蛳粉不一样,今次贺燕西无特殊反应,淡淡敛眸:“不用。”
嚯,也连嫌弃都懒得嫌弃了?盛菡殊算是咂摸出味儿了,貌似他现在的情绪有些低沉?
“老公,这鱼头豆腐汤你——”
“食不言。”贺燕西掐断了她。
……哪里买的……盛菡殊不得不咽回肚子里。行吧,既然他心情不佳,看在他还记得让高达利顺便为她准备晚餐的份上,她就不上赶着烦他了。
在诡异的和谐与安静下,只吃五分饱的贺燕西自然而然先离座,回去他的影音室。
盛菡殊的肚子空得能把缺失的早餐和午餐一并补回来,于是干掉了整锅的鱼头豆腐汤方才罢休,并贤惠地洗了碗筷、清理干净灶台,又感觉用力过度身体发虚,累得直接趴沙发里缓了半晌。
呼呼,看来她不能太高看自己,这感冒到底没好全,还是听贺燕西的话别蹦蹦跳跳的了。
刷了一下微博,看到粉丝们因为她消失了三天没发任何动态而往她的私信里发了几千条关怀,盛菡殊生出一丢丢感动,立刻上线发了条日常博,结果那群没良心的,纷纷留言,既然人没事,那就赶紧投喂新视频,吐槽她变懒了,竟然破天荒鸽了他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