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婵赶忙拿过放在书桌上的他的手机,电话接通,“喂,柳牧,承东的爷爷去世了。”
听到这句话的柳牧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我这就让飞行员准备,你们现在去机场,我也过去。”
柳牧简短跟宋溪解释了一下就收拾行李出门了。
林落婵也赶忙去衣帽间拿了一些深色衣服,放进行李箱。她担心书房的骆承东,收拾行李的速度非常快,然后检查了一遍证件。两人就出发了。
在车上,林落婵把骆承东的双手握在手里,尽量给他一些温度。他没有说一句话,但咬紧的牙齿和微红的眼睛让她心碎。
“想哭就哭吧,没其他人。”林落婵轻声说。
骆承东微微摇头。
在飞机上,骆承东不吃不喝,不言不睡,像一根木头一样呆坐着。
柳牧和林落婵都了解他,不去打扰,给他空间。飞机里一路都非常安静。
到了医院,见了最后一面。本来柳牧已经联系了很多人准备材料,准备跨国运送爷爷回国。
最后骆承东阻止了,他不想折腾爷爷了。为了延长爷爷的生命,他尝试了所有方法,这个过程爷爷不一定乐意。既然这样了,那就不再折腾了。
按照程序,最后他捧着爷爷的骨灰,回到国内,入土为安。
老爷子生前喜欢树,骆承东选了一处由百年大树围起来的一块墓地。
这块墓地是骆承东很早前就选好的,离他父亲的墓地很近。他们父子将在那边相遇。
花了一周时间处理了这件事,没有公开宣扬,只是在公司董事会上宣布了这个消息。老股东们泪洒现场。
林落婵在一边看着骆承东消瘦的非常厉害,整晚整晚睡不着,也不说一句话。她跟柳牧在一边劝解,没有用。他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世界里。
如果当初他没有执着要一个答案,那爷爷就不会这样。
过了几天,林落婵一直看不明白骆承东的情绪,除却悲伤,他还有无边的自责。
这件事,骆承东的自责程度一般人理解不了。
柳牧知道这个情况,简单跟林落婵说了一下。
这时她才明白骆承东当初执意取消婚礼的原因。现在她彻底释怀。
看着站在窗边抽烟的骆承东,背微弯着,说不出的萧肃。她走过去,轻轻抱着他的后背。
过了会,被她抱着的人,双肩剧烈耸动,极力克制,没有声音,但却更让人揪心。
林落婵松开他,想走到他面前。两人刚平齐,他直视前方,没回头,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
她明白了,退回来,继续抱着他的后背。她不想放他一个人待着。
一直到半夜,他才平复下来。整个书房非常安静,静谧压抑的氛围笼罩着。
等他转过身,面色已恢复如常,出卖他的是身上的黑衬衣,前襟被浸湿,衣服都贴在身上了。
林落婵牵着他的手,紧紧握着,两人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林落婵开口说话,“这是最后一次允许你压抑自己的情绪,以后不许这样。我们是夫妻,我应该分担你所有的喜怒哀乐。你在我面前应该是最放松的状态,我也会全部接受。”
过了会,他点头。
两人面对面躺着,她伸手抚着他的脸,“承东,当初我们分开有一部分原因是你选择不告诉我真相。就算后来你解释了,也不是全部。你想自己扛下所有事情,想保护好周围的人。但正确的做法不是这样的,你应该相信我们都是成年人,有基本的处事能力。”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要你在我面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要看到一个有生活气息的骆承东,而不是你想给我看的样子,我想要一个最真实的骆承东,一个能在我面前自由自在的老公。”
“落落,那样你会失望的。”他终于开口说话。
“不会,我爱你,会接受你的全部。我从13岁开始爱你,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自带了粉丝滤镜。以前看不见你,我都能爱上你,没道理我以一个粉丝的心跟你相处还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