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巷子是申城早些年的富人区,城市规划进行多年,这片区域被重点保护围起来当作景区,剩下的住宅区居住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看到熟悉的路标,姜稚月装死靠在窗户上的脑袋动弹两下,缓缓坐直身调整情绪。
姜别斟酌着说辞,左打方向盘拐进临时停泊点。他沉吟片刻,认真地和她说:“稚月,奶奶今年七十六岁,已经走到了马上告别的节点。”
姜稚月揉了揉眼眶,抿唇不语。
“但我们一家人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好好生活,就当为我们委屈一会儿,可以吗?”
姜稚月心软,有点后悔染了一头绿毛。她想和他坦白,可一对上哥哥那双澄澈的眼睛,感受到里面是对她的无限包容,所剩无几的勇气突然不知道去哪了。
“知道了。”她闷闷应了声,“我会努力点,不让奶奶生气。”
宽敞的大厅里坐满了人,身着华服者有之,谄媚逢迎者亦有之。不同往年只有几个世伯家的人,在座的大部分人姜稚月都叫不上名字。
老太太穿着长款旗袍,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宽容,眼角下耷的弧度看起来格外慈祥。
听见开门声,她款款走过来,目光在孙子脸上停留,挽住姜别的手牵他进门,连余光都不舍得施舍给旁边的人。
姜稚月扯动嘴角,习惯了这种对待,久而久之也不觉得讽刺不忿了。
她不想多留,趁大家不注意跑上楼,准备等到开饭的时候再下去。
免得被当成话题中心点,免得被所有人用怜悯的目光打量。
直到下午,大厅里嗡闹的声音才散去,留下的都是相熟的人,姜别上楼在拐角处的客房找到她,怕弄乱被褥,小姑娘平整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姜别本想温柔叫醒她,但手挥下去的那秒,他又转变了心意。
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女孩的腮帮,打算用这种粗暴的放式贯彻他人设的一贯作风。
姜稚月猛地挣扎一下。
她坐直身,扒拉两下头发,“姜别你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