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成安静地站在那里,神色清淡“我为何要管你的事情只要你能保证若是你出了事情,莫要牵累我丈母娘一家便可。”
张氏非常害怕,又提到了签字画押一事,胡奎冲动之下立即回屋拿了纸笔,草草写下两家要划清界限一事,亲自签了字,又让张氏画押,恰好胡莺莺她爹回来了,听说这事也皱眉看着胡奎,半晌,摁下了手印。
两家人这般划清界限还不够,又找了白石灰在屋子门口的路上都画了道线,村里人都忍不住议论起来,吴氏气得大骂“等我儿中了举人,你胡老大也莫要想沾上半分光”
有人便笑“人家胡老大的女婿可是全县头一命的秀才,哪里需要沾你一命附生的光若说考举人,刘二成才更有把握”
吴氏喜欢听墙根,自然也听到了村里人的话,忍不住低低骂了几句,回去又问胡奎“儿子,你那先生可曾说过,你将来能做什么官”
胡奎见他娘问,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来
问,便愁眉苦脸地说道“娘,我们先生说唉,娘还是不与您说了”
吴氏急了记“你先生说啥啊”
“我们先生说,若是能给他三十两银子,他能保证我考得上举人,否则的话,只能看个人造化,乡试时大多都要有人打点关系,这举国上下多少人啊有才还不行,那还得有钱”
吴氏愣住了“三,三十两”
胡奎点头“娘,我也是觉得,这太多了,咱们这样的肯定拿不出这个银子,我还是多下劲儿,靠自己吧”
他说完还时不时地看一眼吴氏,见吴氏最终没说话,心里恨恨地埋怨老天让自己生在如此贫困之家。
吴氏愁了好几日,最终还是咬咬牙卖了家里的所有鸡,一头猪,还有她的那只银手镯,外加到处去借,终于凑够了十八两,外加胡奎回来时带给自己的十两,拿给了宝贝儿子。
“儿子,这统共只有二十八两,你先生那里能讲讲价么”
胡奎心里惊喜,面上却很淡然“娘,先生人好,兴许是能讲价的。”
吴氏瞧着那些银子,心里生疼“儿啊,你可一定要中啊,这些银子可是娘拼了老命才得来的”
胡奎点头“娘,您放心,我下次回来就是咱家发财的时候”
只要他带着银子回去一趟赌场,莫说区区几十两,就是几百两都行
举人算什么就算中了举人,说不准也只能做个七品县令,一年才多少俸禄
胡奎畅想着未来,心中无限畅快。
这几日已经近了年根,刘家也忙碌起来,夏氏把养了一年的猪给卖了,却也没有舍得买多少猪肉。
家里小城成亲了,将来若是几个儿子都生了孩子,这屋子挤挤攘攘的实在不像话,她琢磨着要攒些钱建新房子呢。
虽说没有买多少肉,可夏氏心疼刘二成与胡莺莺,多少还是炒了些肉大家解解馋,剩下的便留着过年那日吃。
胡莺莺原本吃惯了粗茶淡饭不觉得有什么,忽然间开荤了就舌尖发痒,她好想念从前的美食啊
可惜她不算是一个很会烧饭的人,擅长的菜也不多。
胡莺莺想到上辈子自己跟风做过的张亮卤世界,简单又好吃,里头再加几颗鸡蛋,妈呀,那味道绝了
可惜,刘家没有那么多猪肉让她可劲儿造,鸡蛋也是很少,哪里能那般吃
胡莺莺翘着腿坐在屋子里研究如何给二成做一双耳捂子,刘二成则是在旁边看书。
他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总觉得心里痒痒。
这次回来之后,很不巧,他赶上了胡莺莺月信之日,两人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今儿外头太阳大,夏氏又给他们屋子里送了个炭盆,暖洋洋的,胡莺莺便脱了外头的那个袄子,只留了里头的夹袄,水红色的夹袄很薄,显得她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她正俯身趴在床上研究手里的布,秀眉微微蹙着,小鼻子挺挺的,嘴唇比那画上涂了胭脂的女人还要好看,红润润娇滴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