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夏氏就叫着刘德忠收了摊,一起请了大夫回来,左不过还是那些话,也是一样的安胎药,夏氏立即去煎了起来。
原本就不大的院子,立时布满了药箱,胡莺莺也不敢下床,就那么地躺着。
这期间林氏还送了些蜜饯过来:“你吃安胎药定然会觉得苦,这蜜饯是我娘家那边的特产,吃起来甜而不腻,你吃了药含上一颗,最好不过了。”
胡莺莺越发感激林氏,留她吃饭她也不肯,说要回去做饭等她相公何柏谦下了学好吃。
此时刘二成在学府里也正与何柏谦说话。
因为林氏时不时去陪伴莺莺,瞧着莺莺心情也好了些,比一个人时热闹许多,刘二成便有意对何柏谦也好了些。
日常不少人请教刘二成学问,他虽也都会回答,大多只是简略地说上一句,但如今待何柏谦却是非常耐心仔细。
何柏谦拿着一张纸,上面是他昨日苦思冥想写的文章,今日被老师夸赞了一番,他兴奋至极,几下窜到刘二成跟前。
“刘兄!你真是我的恩人!老师说了,我这文章进步非常大,若是保持这个水平,说不准今年还有希望能中!”
刘二成浅淡一笑:“依你的水准定然不止这般,你只是误读了些书左右了思想,若是再努力一番,会更好。”
何柏谦眼中放光:“真的?”
刘二成点头,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他想莺莺了,想赶紧回去。
他俩好端端地说话,旁边李少言同另外一位书生郑多愚却都暗暗笑了起来,何柏谦脸色一变:“你笑什么?”
郑多愚得了李少言不少银钱上的好处,平日里几乎是李少言的代言人,那些难听话李少言为了面子不好说,郑多愚便替他说出来。
“刘成都不一定能考上,他指点你一两句,你就这般自信考得上?何柏谦,老师曾经都说过,你这人脑子与旁人不同,就莫要想着中举了,一辈子当个秀才也尽够了!”
何柏谦脸色涨红,胸口起伏:“你们……”
李少言瞥一眼刘二成,眼中含笑:“刘兄,郑兄心直口快,你们可莫要介意啊。”
刘二成提起书袋子,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说来也没几个月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算不上什么,没本事的人自已也知道考不上什么功名,只有这般消遣,何兄,你岂能与他一般见识?”
何柏谦心中一喜:“是,正是!”
郑多愚正要说话,李少言一把拦住他,带着薄怒,似笑非笑地说道:“刘兄这话,意思是我考不上?”
“考不考的上,你心里清楚。”刘二成直视着李少言,虽然他们衣着完全不同,一个是质地良好绣着金丝的锦缎,一个是寻常的棉布长衫,可刘二成的气度完全没有输给李少言。
甚至,他那淡定从容的神情,让李少言有些黯然失色。
李少言硬是忍住了那股子怒意,冷笑一声:“那就走着瞧!”
他说完拂袖而去,刘二成冷淡地转过目光,也赶紧回家去了。
刘家小院子离学府不远,刘二成出门之后沿着小巷子走了一会,拐到大街上一直走到那棵老槐树下,便到了。
他才推开家门,就闻到一股子药味,神经立即紧绷。
夏氏听到推门声,扭头一看,刘二成立即问:“娘,怎么一股子药味?谁要吃药?”
“二成,你别急,莺莺今日恐怕受了些惊吓,大夫就嘱咐吃些安胎药,但没有什么大碍,你千万别急……”
刘二成没听完,大踏步就进了他俩的卧房,一眼就瞧见胡莺莺正躺在床上呢。
“莺莺?”他声音焦灼,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
胡莺莺抬头,瞧见刘二成便又红了眼圈,但又忍住,怕他担心。
其实,今日摔那一跤她着实怕极了,这个孩子来的也不容易,事后想想也是委屈万分,加上腿上也蹭破了一大块皮,现下还疼的厉害,在夏氏面前说自己没事,到了刘二成跟前,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