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人走了,昨天下葬了。”那男人低着头,鬓边的一点白发让他看起来显得沧桑,“你们太冷漠了,我们是特意奔着你们来的,奔着汤索言医生才转诊过来的,可是你们不给我们治……”
他这顾着自说自话,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朝前走了几步,指着它说:“这是我爱人的火化证,你们不收,她现在火化了……你们怎么这么势力?你们眼里只有钱对吧?”
陶晓东推开他,把他推得又后退两步。这人只顾着自说自话,手里拿着火化证絮絮地说着话。
他走上来陶晓东就把他推开,力气很大。汤索言被他挡着也出不去,后来叫了他一声:“晓东。”
陶晓东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汤索言安抚地看了他一眼,陶晓东才侧了侧身没再挡着。
汤索言先是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上来处理。随后跟那位家属说:“你冷静一下。你爱人离开我很遗憾,但我们确实无能为力。你爱人第一次来门诊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这个结果,你当时是接受的。现在你反复来找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还是那句话,有事去医院找我,这是我家。你刚失去亲人,我不想报警处理这事,你自己走吧。”
汤索言说话的时候那人还很安静,汤索言话一说完,那人突然把手伸进了兜里。陶晓东反应很快,他迅速上前一步又挡在汤索言面前,很防备的姿态。
陶晓东挡得很严,汤索言推不动。
“晓东。”汤索言皱了下眉,“起来。”
陶晓东不听他说话,对方拿了张纸又低声絮叨着走过来的时候陶晓东伸出胳膊挡他一下,不让他继续过来。那男人抬手就在陶晓东带着夹板的那只手上砸了一下。
陶晓东瞬间白了脸,一脚踢在他腿上。那人砸在电梯门上“嘭”的一声闷响。
汤索言急了,用的力气大了点,直接掀开陶晓东:“跟你说了别挡着我!”
陶晓东肩膀在墙上磕了一下,汤索言死拧着眉,捉住他手腕去看他的手。
这一早上的事太让人烦躁了,无论是堵在门口的这个人,还是陶晓东一直挡在他前面。
看过陶晓东的手汤索言又回头去看那个陷在自己思想里的男人,电梯门在这时正巧开了,物业这单元的负责人带着两个保安上来了。了解了情况后问汤索言想怎么处理,汤索言冷着脸说了个“报警”。
“他这是第二次来了,他怎么进来的?登记过?”汤索言问物业人员,“他想找我就能直接站到我的门口是吗?”
物业人员连连跟他道着歉,说他们会调查核实,以后门岗会加强审核。
那位家属头也不抬,问他话时回时不回,多数时间只顾着自己低声说话。汤索言医院里一堆事,他没时间等着警察过来调查,这事就全交给物业处理了。
汤索言很明显是生气了。陶晓东没怎么见他生过气,这样彻底冷着脸的是头一次。
俩人下去坐进车里,陶晓东叫了声“言哥”。
汤索言问他:“手疼得厉不厉害?”
“没事儿了,”陶晓东看了眼自己的手,“就刚才那一下,过去就没感觉了。”
汤索言看看他的脸,和他头上的汗,转开头不看他,只是皱着眉说了句:“没句真话。”
他启了车,车里安全带的提示音在滴滴的响,陶晓东心里想事没注意,汤索言提醒了句:“安全带。”
陶晓东沉默着扣好,过会儿说:“我真没事儿,言哥。”
汤索言没回话,车里挺久都是安静着的状态。一直到车停在医院停车场,汤索言才说了句:“下车。”
汤索言先去科里一趟,交代了一下。然后带着陶晓东去骨科拍片。
陶晓东一直说不用,他自己去就可以。汤索言说:“没事,我带你去。”
“我又不是找不着,你该工作工作啊。”陶晓东也不愿意,“就拍个片我还能拍不明白么?”
陶晓东有点着急,汤索言这段时间一堆事,天天都忙不过来,这因为他的手还得耽误工作时间,等会儿还得查房。汤索言步速挺快,陶晓东跟他走着,突然抓了他胳膊,皱着眉说:“你赶紧回你那儿,我不用你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