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帝君指尖捏起纸鹤放在嘴前不远处,低沉的声音道:“传令向文柏,叫他来炼丹殿外候着。”
说罢,他本欲令纸鹤启程,却又想起什么似得,捏着纸鹤再次靠近,补充:
“没有本座的命令,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能进来。”
这次他说完,毫不犹豫,指尖轻点,那纸鹤顿时活过来了一般,扑腾着一双翅膀,慢悠悠的飞出了殿外,看样子,是寻着向文柏的方向寻去了。
凤当然知道帝君传令向文柏的意义只要有人能从旁作证,证明凤的清白,那么即便他在炼制的过程中出了事,外面的其他仙者,再没有理由误会到凤的身上。
这个帝君虽然一句好听的话都不曾对他说过,自进来的第一刻起,也一个亲昵的动作都未曾对他做过,但凤就是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个人身上传来的温柔和无尽的关切……和他师父对他一模一样。
厉扶仞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绝对异常或是不对劲的地方,他似乎也并没有想到,他好端端一个仙界的首领,以身替一个不知名的小凤凰冒险;或是怕自己的死连累到小凤凰,尚未遇险,便开始处处为小凤凰铺路,扫清一切隐患,种种举动,究竟有什么不对劲。
但凤看出来了。
厉扶仞处理好了一切,暗道应该再不会有其他的地方会对凤造成不利,这才回头,语气仍旧平淡,像一滩永远都不会起波澜、却又深不见底的死水:“这样可还行?”
他怕自己还有大意遗漏的地方,便安静的等待着凤的答案,可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有人回答。
察觉到气氛不对,厉扶仞终于抬起视线,认真的朝着凤的方向望去。
却见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低下了头,双肩微耸,正在一颤一颤的,像是在隐忍,模样看起来很是脆弱,像一尊轻轻一碰便会破碎的珍贵瓷器。
这模样,顿时让面纱下的厉扶仞双眉紧紧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