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最后一个字儿还没说完,就见刑应烛立起了一点身子,然后吐出信子,舔了舔他的手背。
盛钊:“……”
蛇信子又凉又细,盛钊被他舔了一口,差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给你留个记号。”刑老板哼了一声,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会儿他的手背,似乎是觉得满意了,于是大摇大摆地退回了他的袖子里,叼着盛钊的袖口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自己身子,连脑袋都看不见了。
盛钊哭笑不得,心说刑老板的心智难不成是体型变化的,之前气势汹汹地找他算账时那脾气明明还是个十几岁的叛逆少年,现在就开始直线下滑,俨然快滑到个位数了。
然而盛钊腹诽归腹诽,心里却美滋滋地想笑,憋了半天没忍住,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幼稚”。
不过向来耳朵灵的刑老板没第一时间窜出来跟他打嘴仗,盛钊小心地拉开自己袖子看了看,才发现对方已经歪着脑袋靠在了他手腕上,像是睡着了。
话说回来,盛钊忽然发现,他从幻境里出来的时候,天还阴得吓人,雨都落下来了,可几句话的功夫,那反常的雨反而停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刑老板,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只是没敢说。
这些天来本来就是连轴转,刑应烛又干了不少苦力活,虽然要面子没表现出来,但大约也是累了。
盛钊心疼他,也不舍得打扰,于是没再闹腾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顺着小路折返回去,去跟张简他们汇合了。
恰巧对方也在往上走,盛钊只溜达了三五分钟就看到了他们一行人,胡欢缀在队伍最后,看见他时明显眼前一亮,蹬蹬蹬几步窜上台阶,跑到了盛钊身边。
“你没事儿吧?”胡欢问。
“我能有什么事儿,没有。”盛钊摇摇头,说:“就……爱丽丝奇幻旅行了一下?”
“那就好,人没事比什么都强。”胡欢环视了一圈,说道:“大佬呢?”
盛钊猜刑应烛大约也不想让人知道他现在正变成了个迷你版盘在男朋友手上睡觉,于是干笑了两声,遮掩道:“先走了,我没追上。”
胡欢显然也对刑应烛的性格颇有了解,闻言同情地看了盛钊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胡欢小声安慰道:“大佬很宠你的,过一阵等他消气就好了。你不知道,刚才锁妖楼一震,大佬多着急,当着张简他师父的面就化了原身,简直吓死我了,生怕他们打起来。”
胡欢不提这件事盛钊还没想起来,他这么一提,盛钊才顾得上问。
“你之前说,这里异动了?”盛钊说:“怎么个异动法,我当时就是不小心摸到门板,除了看到一束光之外没啥感觉啊。”
胡欢:“……”
“你不知道么?”胡欢问。
盛钊被他问得一脑门问号,心说我能知道什么,我除了奇幻旅行的那点片段之外也什么都没想起来啊。
“龙虎山的锁妖楼已经沉寂快六百年了。”胡欢小声说:“但是刚刚,你进去的那一下,那里面的封印差点直接震开。”
盛钊:“……”
他居然还有这么大能耐呢??
第61章这工作居然还是个终身制
关于“闻声”跟龙虎山的渊源,就连盛钊自己也是在之后才从张成德那里听到了完整版。
出了锁妖楼之后,张成德把他们一溜几个人都请进了内院,换了一副新茶,含着笑问了问盛钊的八字。
生辰八字本是最私密的东西,对他们这种会搞玄学技能人来说,几乎等同于第二条身家性命。
刑应烛曾经就提醒过盛钊,不许他把八字贸然告诉外人,但由于盛钊对龙虎山天生就有留存的善意,所以没怎么犹豫就说了。
之前盛钊只觉得张简他们这种人,画个符,或者念个咒,像变魔术一样搞出一堆“术法”就是日常操作了,却不想人家最拿手的居然不是降妖,是算卦。
除了生辰八字之外,张成德几乎没问盛钊什么别的,他左手掐算,右手随便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再开口时,已经把盛钊从小到大的这点事儿都说了个清楚。
几岁家庭离散,几岁失了依仗,又是几岁寄宿别家——若不是这些事儿连张简都不知道,盛钊几乎以为张成德是请了场外援助作弊。
怪不得刑应烛千叮万嘱让他守好自己的八字呢,盛钊心里泛着嘀咕,心说这到底是什么玄学,几个数字而已,居然还真能算这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