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辞抬起头:“没错。佛珠是假的倒好。万一是真的,它已经在我这了,我总不能将它塞出去害人。”
“无论上报阅水阁,还是偷偷告诉师尊,都可能牵连到师尊,所以我才想了这个糟糕主意。”
尹辞此刻用的不是本音,声音却也温和动听,令人信服。
说完,他一双眼转向乌血婆,话里塞了个软钉子:“婆婆,师尊的确得罪过赤勾教,您看不惯他也是自然,可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至于刚才,您问我是不是白衣人……”
尹辞上手,将血衣褪至腰部,露出鬼皮衣包裹的上身。
“那位大师看到了白衣人的脸,出家人不会说谎。大师,你可记得那人长相?”
和尚双手合十:“那人肤白如玉,面相脱俗,一看便不是凡人。与这位小施主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尹辞上身紧实,腰肢劲瘦。鬼皮衣让他的皮肤黯淡粗糙,遍布细小伤痕。打眼看去,宛若一只充满生机的漂亮野兽。
可惜和“肤白如玉、面相脱俗”没半点关系。
“我自小在山里长大,今年满二十。刚为爹爹守完三年孝,就被师尊带下了山,你们想查可以尽管查。婆婆,我一个贫困山户,怎么可能和那白衣高手有关系?”
乌血婆被堵得没话说,面色微愠:“枯山派,枯山派……好一个狐狸窝。”
赤勾教最重师承,也做不到陵教那般不要脸皮。乌血婆虽然精明,一路看来,却也是个守自家规矩的人——要借口重罚“尊师重教”的尹辞,她着实拉不下脸。
尹辞吸了口气,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杀手锏:“我晓得规矩,就算是为了师门,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有个提议,不知各位能不能接受……”
郑奉刀哼道:“有屁快放。”
“这颗佛珠暂时交给见尘寺保管,等上了地面,用它拓出几份地图来,大家人手一份。至于我——婆婆打我一掌吧,只要能留条命,我无所谓。”
听到前半句时,时敬之还没什么反应。后半句一出口,他顿时急了:“阿辞,你胡说什么?!”
他想冲过来,却被施仲雨牢牢制住:“我们都在这,乌血婆不敢当场shā • rén……时掌门冷静!”
“只求婆婆不要为难师尊。”尹辞垂下头,继续道。
乌血婆冷冷道:“我这一掌下去,你势必经脉尽损,变成废人。你那师父本来就是抓你凑数,事后愿不愿要你还两说。哪怕这样,你也愿意么?”
尹辞先瑟缩了下,而后才颤巍巍开口:“无论如何,师尊对我有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