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敬之:“……”他总觉得自己这徒弟离“老实”这个词越来越远,正身体力行地证明苏肆“枯山派都不是好东西”这个论点。
只是尹辞的做法虽说残酷,也谈得上合理。
时敬之药箱一甩,决定亡羊补牢。谁料他刚接近闫清,又有几根肉镣铐激射而出,时敬之一个趔趄,险些跌下悬崖。
闫清犹如一只失了控的蜘蛛,肉镣铐蛛网般散射开来,力图捆住周遭的一切活物。
“心魔异化,这不对劲!”时敬之咽了口唾沫,整个人贴上岩壁。“和尚的目的是赶人才对,这怎么看怎么像……”像要shā • rén灭口。
尹辞没工夫陪师父聊天,经验差距在此刻暴露无遗——人头灯挤不进栈道,只得顺着栈道上方的崖顶走。尹辞借着心魔优势,反过来攀上影手,一把抓住几根肉镣,将闫清拉上崖顶。白爷见势不妙,一口咬住尹辞衣角,借力而上。
离开栈道的狭窄环境,肉镣的麻烦程度登时减了半。时敬之踏上山石,也跟着爬上崖顶。他刚想缓口气,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苏肆没有跟上来。
而且直到现在,苏肆安静过头了。
就算两人闹着矛盾,见闫清失控,苏肆不至于冷血到毫无反应。时敬之灵巧地躲过几根肉镣,顺悬崖边缘俯视栈道,试图寻找苏肆的踪迹。
一阵黑风冲天而起,要不是时敬之缩得够快,他的脑袋差点被那股黑风咬掉。
一条巨蛇攀上崖顶,漆黑的蛇瞳中不见情感,连蛇信子都是黯淡的黑色。黑蛇鳞片光滑,肉镣没能缠住它,反倒被它挣断几根。
它蜿蜒而行,口中嘶嘶有声,散发着全然的敌意。
时敬之抽了一口气:“苏肆?”
那蛇尾无疑是苏肆的。只不过眼下此人被心魔完全吞噬,理性全无。
又一个心魔异化。
时敬之提心吊胆地看向尹辞,好在人头灯不动如山,没有变成怪物的倾向。再开口时,时敬之满嘴苦涩:“阿辞,你不说他俩吵架没事吗?”
现在看来他俩何止有事,已经有事到了经年怨愤的地步。时敬之抡起药到病除旗,努力抵抗蛇口,又不敢下重手,生怕一不小心把人打死。
尹辞将白爷甩下衣角,轻巧跃起。他把自家师尊逮了个正着,两人一口气跃上人头灯,将异变的闫清和苏肆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