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师尊的病。”尹辞仍望着天空。
“这事可以再说。你要累,就先在这歇着。我得去看看苏肆和闫清……阿辞?”
“嗯。”尹辞并未松开怀抱,“你我二人协力,手里又有线索,必定能将这怪病查清。”
说罢,尹辞低下头,嘴唇轻轻擦过时敬之的发顶。他的目光穿过眼前的人,看向二十年前的那个身影。
【小哑巴,横竖你说不出愿望。本座就许你无忧无惧,长命百岁。】
尹辞弯起嘴角。
正如时敬之在心境中所问,那个“送人最后一程的神仙”,他还真的当得了。
“……时敬之,我许你无忧无惧,长命百岁。”
就算与天命再争一回——他不只要他好好多活几年,他要他寿终正寝。
时敬之嘶地抽了口冷气,按住额角。
听到那句话的刹那,他的脑中又是红叶纷飞、刺痛不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壳而出,却不得其法,将他的脑袋涨得生疼。
于是他只能龇牙咧嘴地蒙混过去:“好徒儿,不用长命百岁,九十九就够了。”
尹辞目光复杂,笑着松开了他:“也行。”
一个半时辰过去。
师徒两人煮雪的煮雪,医人的医人,终于把两个昏成一团的下仆弄醒了。
闫清和苏肆的心魔并未消失,好歹恢复了正常。只是他们的伤口货真价实,枯山派的境况雪上加霜。
苏肆照常摸着伤口,哼哼唧唧。而闫清清醒过来的第一刻,看到满地苍白的荆棘,他只当还在做梦,就这么干脆地把眼一闭,翻个身继续昏。
再看到那双鬼眼,时敬之情绪有些复杂。
半晌,时掌门才清清嗓子,语气威严无比:“……闫清啊,再不起来就扣月钱了。”
闫清顿时垂死伤中惊坐起,背挺得比时敬之的旗杆还直。
见人全醒了,时敬之双手一背,又开始装大尾巴狼:“我和阿辞已然击败嗔痴二主,你们不必再担心了。不过佛心阵碍事得很,等你们休息好,大家早点进入见尘寺,也能缓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