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会绷紧一张苦脸,半晌才转过身:“尹小友,敢问刚才——”
尹辞答得干脆:“阳火燃起前,方丈大师的命脉就断了。大师功力深厚,以肉体力量强行压制,才撑了那么久。”
觉会和尚沉默许久。
末了,他一声轻叹:“阿弥陀佛,施主们还是快些下山吧。你们走远后,我再公布此事。”
说罢,觉会和尚朝门口走去,却也被时敬之一发真气拦了个正着。
“大师,还请留步。”
觉会和尚尽管也有些恍惚,却没像知行那样显露怒色:“时掌门还有话要说?”
“如果刚才阿辞没有察觉异样……我会上前把脉,大师也会凑近关心方丈的状况。”
时敬之松开尹辞的手,慢慢握紧拳头,声音沉了下去。
“我惯用阳火,能以火防火,不会有事。可大师关心则乱,直面那等阳火,想必性命难保。见尘寺一下失去两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必定元气大伤、自顾不暇。”
“到时由知行师父看来,我刚碰触方丈大师,方丈大师便阳火焚身而死,又连带着害死了觉会大师您。就算我声称‘不会蠢到当场下手’,连在场的知行都要怀疑我派,江湖上又有谁会真的信我?”
觉会微微皱起眉,陷入沉思。
“局面在此,晚辈百口莫辩。为争取时间逃下山,我别无选择,只能出手杀死知行……如此一来,不仅枯山派的名声臭了,见尘寺也会把我派视为眼中钉。”
他这句话仍说得坦坦荡荡。知行哪听过这样直白的shā • rén宣言,登时后退一步。
时敬之并未看向知行。
他的脸上脱了往日的客气与笑意,又露出眉目间的邪气来。他就这样往狼藉中一站,生出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但看这局势,我总觉得有些不对。shā • rén者若是只想刁难枯山派,大可挑些普通人杀了,用软柿子栽赃陷害。特地害死一位武功高深的方丈,实在有些兴师动众。”
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知行听不下去了:“时掌门,你把人命当什么了?”
“知行!”觉会大喝,“这里是方丈的房间,你要在这犯嗔么?时掌门,请继续。”
“shā • rén者既要见尘寺自身难保,又要把脏水泼向枯山派,图的是一石二鸟。晚辈看来,‘搅乱见尘寺’恐怕才是最重要的目的……觉会大师,晚辈有个请求。”
觉会和尚深深地看了时敬之一眼:“时掌门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