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在冰冷的厅堂回荡,透出些凄凉的味道。
陈千帆拿起一块妖尸,小心扶起卫婆婆的后脑,几行血红色的纹路缠上她的额头。随即陈千帆迅速结阵施术,只是一整天又是解禁制,又是活傀咒。他整个人到了强弩之末,脸上现出些灰败之色。
卫婆婆这才清醒过来,她茫然地张张嘴:“夜里了啊,那帮娃儿还在外面?”
问完这句话,她又像察觉了什么似的,慢慢淌下两行浑浊的泪来。随即她立刻抬起手,将面上的眼泪抹净。
“夫子,这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天厌’呀?”
陈千帆语气平静:“是。”
恶疾有界限。不到,治起来事半功倍,到了,药石难医。遗憾的是,人人生而不同,谁也不知道那条界限的确切位置。
“我只是暂时没想出痴症解法。”陈千帆给她拿了条新裤子,语气仍然平淡。“先走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肠子烂了,他就给她换套肠子。胃里长瘤,他就给她做个新胃。如此重复,凡人也可成不灭之身。
可若是脑子糊涂了呢?
陈千帆苦思良久,不知道该换些什么。这个病症有些难,他还需要时间。
然而逝者如斯夫,不会为任何人慢下脚步。
卫婆婆摇摇晃晃站起来,她身上似乎开了道看不见的口子,生机不可遏制地流失而去。她接了三四次,也没抓住陈千帆递来的裤子。好容易拿在手里,她又对着它陷入茫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拿着这么个怪东西。
好在尸块还剩下不少。陈千帆这回干脆用了古尸,一口气耗费掉四五块,卫婆婆大半张脸都被法阵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