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深究,妖怪也讲究隐私,人家特意掩藏,想必也有自己的原因,就权当对方是个八百年的矮萝卜吧。
“不废话了,走,我带你们上户籍去。”罗波并不知道关凛在心里把他想象成了一根矮萝卜,迈着那双短腿就准备带路。
可关凛突然叫停了他:“等等。”
罗波的真身他不深究,但是有一样东西,他必须弄清楚。
在罗波疑惑的回过头时,他抬爪指了指墙上的壁画:“这里怎么会画这种东西?”
说到“这种东西”时,他语气里的厌恶,无论是离他最近的顾怀山,还是稍远的罗波都听的一清二楚,顾怀山微不可查的垂了垂眸。
郎二也凑过来说:“对啊,走廊里放什么画不好,放这个可怕的东西?”
罗波没立刻答,而是在心里先转了一圈,神血狴犴的话,对魔的画像这样厌恶倒也理所当然。而且确实,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家里摆放魔的画像。
不过这里是博物馆,而且,这也并不是单纯的绘制魔的画像。
“这只是这幅壁画的开头一幕,你们继续往下看,这整幅壁画是对于曾经某次战役的记录,拥有很重要的历史价值,所以才会保存在这里。”罗波一边说一边往走廊尽头比了比,示意这幅壁画长到占了一整个走廊。
“某次战役?哪次啊?”郎二好奇的追问。
罗波瞥了郎二一眼,只要不提及他的身高,他脾气还是挺好的,当下给了个提示:“这幅画的全名叫《星夜退魔图》,你猜是哪一次?”
星夜退魔图……听到这个名字的关凛和顾怀山都是一怔,他们内心同时浮现出了答案。
只有郎二还是一脑袋雾水,用爪子扒拉着罗波的衣服,讨好道:“到底是哪一次啊,你说说嘛。”
“都这么明显了还不知道?”罗波“啧”了一声,又转念一想,一般的人或者妖怪好像确实对这场战役知道的比较少,像他这样八百岁的人参精,也是在到户籍科工作,见过这幅壁画之后,才清楚了一点的。
他看了眼时间,才四点多,应该还来得及完成登记,便道:“我给你们讲讲这幅壁画的内容吧。”
郎二立刻乖巧的坐好,摆出听故事的姿势。关凛和顾怀山心思各异,但看着这幅画的心情,却同样复杂,他们没有拒绝,也安静的听着。
“首先讲第一幕,万魔乱世。”罗波指着吓了郎二一跳的那幅满是狰狞扭曲的黑色线条的壁画说:“天魔王及其率领的万千魔众,在被上古诸神封禁于十八层地狱千万年后,于这一日破狱而出。”
“地狱的大门洞开,群魔争相出逃,魔气席卷上天空,虎牢关内,渭水以东的平原上,白日瞬间变成黑夜。”
“这位,就是欲之天魔王,波旬。”罗波指着壁画上那些扭曲线条的最中心,最大也最可怖的黑影说。
郎二抬头看着,他看到那些构成天魔王的黑色线条在向天上蔓延,原本澄净的天空被这些黑色线条染黑,遮盖。
这是天魔王的魔力在改变天象,就像那只将明月染血的十尾魔狐一样,能引起天地变色的魔,实力都极为可怕,而从天魔王引起异象的范围来看,怕是要比十尾魔狐,还强上许多倍。
作为前不久才与十尾魔狐对战过,对魔的可怕有着清晰认知的郎二不由咽了口唾沫,哪怕仅仅是画像,他也对这位天魔王产生了些许的畏惧。
“这是第一幕的内容,下面是第二幕。”罗波摆了摆手,示意关凛他们跟着自己往前走。
三人都跟在他身后,延着这幅长达二十米的壁画,缓慢的走着。
第二幕上画着的是一处宁静的溪谷,溪谷中有许多兽族正如往常一样的生活着,而在这宁静的不远处,是那仿若压城的黑云般,声势浩大的魔军。
画面上的兽族各异,飞禽走兽游鱼都有,这些都是生活在虎牢关内的妖怪,而这些兽族的最中心,画着的是两头相较其他兽族威猛了许多,体型也庞大了许多的老虎。
不,不是老虎,这花纹跟关凛的原型很像。郎二回忆着关凛的真身,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罗波的解说声也适时的传来,如郎二想的一样,他指着这两只老虎一样的兽族说:“这是狴犴一族的第十任首领和他的夫人。”
“十八层地狱的封禁迟早会被冲破,妖族和人族也早有准备,但天魔王狡诈无比,故意误导妖族和人族封禁被冲破的期限,致使这一日魔军来袭时,众人毫无防备。”